“快走,当今的陛下执政暴戾狠毒,那些暗卫遍布天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已经潜伏到徽州了。
敬王殿下还未得势之前,还需小心。”
恐怕敬王那无缥缈的承诺,已然成了顾瑾仅剩的唯一盼头。
瞧他这幅神态,再配上那肮脏不堪的狼狈姿态,真像是个纠缠女子的地痞乞丐。
四周全是厌恶和嫌弃。
顾瑾却顾不上了,挣扎着爬起来要拉柳柳走。
柳柳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嘲讽,还是依言扶着顾瑾。
她的前主子是越来越藏不住,顾瑾这种蠢材都发觉了敬王的野心!也难怪皇帝连发数道旨意,其意就在直辖徽州!
连顾瑾科举这件小事,皇帝陛下竟然也另外下了一道旨意。
柳柳一边思索着,一边又觉得似乎哪里有蹊跷,可她又想不通,只能压下不去想,和顾瑾一起准备启程。
无论如何,这徽州一定是待不下去了。
顾瑾根本没脸!
同时。
顾文君一行人也在路上。
这次没有十万火急的任务在身,也没有铺天盖地的追兵截后,马车安稳,护兵随行,一切都进行得很顺遂。
山路是开过的,车轮行驶得稳当,车厢内并不摇晃,顾文君坐在软卧上,上身笔直,如杨柳倒垂,挺拔绰约。
可她的心思,却远不及身姿仪态这般平静。
因为她还是忍不住,拆了陛下写给她的密信。
舒展开来,半尺书信,纸质细腻,微微泛黄,细嗅之下还有一股微不可闻的梨花香气,清淡怡人,一见便知是昂贵的梨木纸,一寸一钱金,造价不菲。
然而信上却只落了三个字。
“盼君归。”
横竖勾者点,苍劲有力,漆黑的墨水晕染,浸透纸张背面。
触摸这道字迹,顾文君甚至都能想象陛下提笔撰写这三个字时的场景。大概又是长眉微皱,眸色深沉,薄唇紧抿。
也是这时,顾文君陡然一惊,她恍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徽州耽搁太久,太久。她离京,已经有两月之余。
“少爷,陛下可有说什么?”
见顾文君对着信纸怔愣,阿武担心地询问了一句:“该不会是关于敬王贪污罪证的事情吧?”
顾文君摇头。
敬王染指徽州的贪污帐本好算,可她与陛下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事烂账又该怎么算,她细心地收好信纸,没再多言。
阿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那是……询问少爷伤势么?”
顿时,顾文君动作一僵,姣好的脸上浮出一丝紧绷。
“阿武,你!”她语气一滞,不敢置信:“你把我的事……告诉陛下了?!”
阿武骤然闭上眼,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少爷,我怕你不肯告诉我实话,万一你伤到哪里——况且追截敬王事关重大,阿武实在不敢耽误!”
“你!”
顾文君气得指着他,可很快,她就觉得自己呼息不对,越来越急,甚至连眼前画面都开始恍惚起来。
不对。
是信纸有问题!
这纸张的梨木香气里还掺了其他东西。
很快,她眼皮变得沉重不堪,挣扎数次,还是一闭,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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