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腿脚不利索,出行不便。
没人凑热闹!
都知道凶险!
更何况还有苍州府城巡州者的严厉警告。
“平民退避!”
“速速散开!”
不远处,约有两三位巡州者,正在低空巡察,见到清幽之芒,高喝驱散这片区域的民众。
…
附近住的那一位先天武人吓得面如土色,仓皇之间,逃离此地。
先天境,眼界较高,比起寻常人更懂得练气神通的恐怖威能,泄露丝毫,亦如天灾,擦边重伤,挨着就死,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
“不行。”
“我得搬家,尽快搬走。”
那人飞身远离,回头望了眼,就打定主意,此地不宜居,必须得换个住处。
…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消失不见。
…
路边商贩,来不及收拾摊位,如鸟兽作散一般,甚至地上还有几只掉落的鞋子,以及杂乱无章的大量脚印。
…
相隔一条街的酒楼戏台,正是热闹喧嚣的时候,宾客满座,莺歌燕舞,叫好不断。
短短一会儿。
客人跑光了。
酒楼的掌柜也从后堂溜了。
台上,戏子们相顾无言,依旧恪守这门行当的规矩——无论是遇到什么意外状况,一首戏曲开了头,不可中止,须得唱完,有始有终。
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
一旦开嗓,就得唱完,不管台下是否有人。
况且。
台下。
还有人没走,
赫然是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并没有起身离座,反而抓起瓷盘里边的蜜饯,送往嘴里,岿然不动的样子。
“有意思。”
他一边咀嚼蜜饯,欣赏戏曲,一边以眼角余光观察外界。
“先天境,展神通,大多数人族天才也办不到吧。”
“据我所知。”
“唯有五百年前的苏状元,踏入先天真法境,做出极大牺牲,才铸成一门神通,唤为风雨顺。”
他捏起一枚香糕,碾碎成渣,簌簌落下。
台上的戏曲快要到高潮部分,一时间歌喉拖长,哀怨婉转。
“那方鸿……”
“杀伐类神通……”
“其本身什么境界……”
“以我练气神通‘观山眼’也看得颇为模糊,像真金境,又像真罡境,又又像后天七层,世上岂有这般高明的敛息法门?”
“难不成,是一门内显神通?”
“呵。”
“我都眼红了。”
中年人眼帘半开半合,慢悠悠吐了口气。
…
方宅外边的巷子。
有老翁使劲儿揉着眼眶,还以为年纪大了,老眼昏花。
见到那清幽之芒缓缓消散,不留下一丁点烟火气息,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
“糟了!”
白发老翁面色变了又变,又青又白又红,如同染缸一般。
这是逾越认知之外的景象。
未知的事物……
壮观奇妙的画面……
不存于世间的飘渺光芒……
很明显,这是虚妄的假象,压根儿不是真实。
再加上源自本能的恐惧,似乎有无边伟力,震慑心灵、血肉之躯,给人一股大难临头的滋味……这一切令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这,这是滋生幻象了!”
“濒临入魔的征兆!”
“前几日翻看养生斋出售的改编于上古传说的系列丛书,就觉得不对劲儿,脑袋变得昏沉沉……那个坏了心的女掌柜说是黑白色封皮,以我后天第七层的内息境界,昼夜捧读也无碍,不会有事儿,这下被她害惨了……那些书,共计二十二册,老头子一口气将其读完,耗时五天四夜,随后睡了一大觉,刚醒来,就看见这种可怕幻象,定是濒临入魔无疑了。”
白发老翁面露犹豫之色。
他咬咬牙,又懊恼又悔恨的一拍脑门:“老头子还没有立遗言呢!”
在大乾,遗言同遗嘱之意。
一旦他突兀暴毙,又没有遗嘱,很容易引起儿女争夺遗产的烂俗戏码。
“罢了!”
“抓紧留遗言,趁着天没黑,前往镇邪司监管之处。”
白发老翁一把扔开拐杖,匆匆回家去。
后天七层以上的武人,若入魔,会有不小的概率化为邪魔。
因此。
自忖幻象丛生,濒临入魔之时,需要上报镇邪司,要么居家观察,要么受到监管……当然,是否上报镇邪司,全凭个人的自觉。毕竟,除了留待观察、监管,也不排除给你一杯无痛毒酒,予以安乐死。
此规矩,又名为:择日自尽。
这与洛河村的沉河习俗,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苍州府城,都是人工开凿的河道,不准便溺,不准弃灰,不准沐濯。
沉河,溺死?不存在的。
府城百姓死亡,通常是火葬。
也可以选择安葬,寻个坟地,落棺入土。
那就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
寻常坟地,万两银子。
墓园,陵园,就更加难得,享有死后的尊荣,有较高资格要求,不是有钱能买到。
…
同一时刻。
某处雕栏玉砌的楼阁顶层,轻纱珠帘垂落,充满古韵风格。
少女莳七戴着玉冕,穿着一袭华贵绝美的宫服,腰间悬挂一柄通体玄青的锦绣长剑。
她立于窗边,掀开珠帘,纤纤素手攥着一张雪色掐银绣印花边的圆型手帕。
遥望方宅的位置。
翘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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