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摇一开始听得迷糊,不知道他一会儿一个“那什么”是什么,但他眼神躲闪,结巴到中间,暮晚摇就听懂了。
她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的窘态,见他涨红着一张脸,仍坚强地在她似笑非笑的凝视下,把他的意思表达完整了。
言尚说完后,额上渗了汗。
他侧过脸,轻轻吐口气。
暮晚摇捏住他下巴让他转过脸来面对她,她戏弄他:“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呗。”
她故作天真:“你的‘那什么’是什么呀?什么退出来?最后关头是什么?你在练功么,什么厉害的武功,我知道么?”
言尚:“……”
他恼:“你又来了。”
他低头,发丝落在通红耳尖,说:“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就喜欢看我笑话。你老看我笑话干什么?我从来不嘲笑你,你总嘲笑我。”
暮晚摇见他好像真有点不高兴了,这才收起戏弄心。
她笑着自己先从他腿上跳下来,拍拍手:“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只是看你自在久了,想看一看你红脸嘛。你现在都很少不好意思了,但你还是不好意思的时候最好玩。
“反正呢……孩子这有共识了,对不对?我们顺其自然吧,不多想了。”
言尚点头。
他今日和她谈自己阿父的话,就是想表达顺其自然的意思。只是没想到短短的四个字,硬被聊了这么久。
他以为两人终于谈好了,露出一丝笑。言尚起身。他才站起来,暮晚摇就兴奋地扯住他衣袖,将他拉过去。
言尚茫然。
暮晚摇眼睛亮晶晶的:“你去哪里?”
言尚柔声:“去府衙看一看。”
暮晚摇:“府衙有重要公务?”
言尚不好意思:“也没有。我只是去看一看。”
暮晚摇:“既然不重要,就不,我们去床上。”
言尚怔住。
他惊讶地看她,眼尾瞬间充血隐红。
暮晚摇被他的天真闹得很莫名其妙:“你跟我说了那么多上床的事,难道就没有感觉么?我以为你是想和我在寝舍翻云覆雨呢。你那么用力地勾我,我知道了。”
言尚被她理直气壮的诧异弄得很迷茫,又忍不住笑:“……我没有。”
暮晚摇:“你在床下永远是‘我没有’。”
她歪了歪腮,调皮地掰起手指头细数他的矜持:“脸红的不是你,用期待的眼神看我的不是你,欲迎还拒的不是你。你都是无辜地被我引到床上去的,但你最纯洁干净,什么都没想,是我要你入红尘,要你沾情染爱。
“欲字上头不是你,抱着我支吾不是你。推倒我的人不是你,喜欢某种姿势的不是你……桩桩件件尽是我逼迫,你无辜。”
言尚当即伸手来捂她嘴了。
他庆幸这是在房中,他堵住她嘴就能让她不乱说。他无奈瞪她,她睫毛在他手掌中轻眨,眸子干净,尾巴却上翘着勾他魂。
言尚肌肤滚烫,半晌后说:“……放下帐子吧。”
于是夫妻二人午后小睡。
春困夏乏,实在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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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南边关之地,言晓舟跟随一位年老医者在此间行医,已经一年有余。
她跟随老师进出军营,因性柔貌美,对伤员关怀体贴,军营中的郎君们都对她十足有好感。许多人悄悄跟老医者打听,问能否求娶晓舟妹妹。
而到后来,大家才失落地发现,晓舟妹妹对大家都很好,但她对一个人尤其照顾。
那个曾身份高贵的杨三郎如今到边关做苦力,对他一路追随的人,才是言晓舟。
去年上半年,赵灵妃也来这里找杨嗣,之后也为了杨嗣留在了这里。赵女侠不像言晓舟一样行医,她行侠仗义,有些游侠的架势。
同做苦力的军士们羡慕杨嗣的艳福,先后两位女郎都奔他而来,且那两位女郎关系好似还很好,经常在一起玩。
如此娥皇女英齐齐相随,彼此之间还没有怨言,杨嗣何其好福气!
但是被军士们羡慕的杨嗣沉默寡言,整日除了干活,并不和人厮混。昨日,他听到有人开他与言晓舟、赵灵妃的玩笑时,来此地近两年,他第一次发了怒,将人狠狠揍一顿。
杨嗣以一敌百的武功,在军营中就此流传开。
午后,言晓舟随师父来军营中,给之前受过伤的将士们问诊。她给所有伤员重新包扎过后,没有见到杨嗣。言晓舟立在帐外出神一会儿,便有一个军人路过,指点她:“杨三去替人轮岗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言晓舟当即面红。
她柔声解释:“因为昨日我见到三郎胳膊有伤,可惜当时没有药,我今日是拿了药来的。”
军士被杨嗣揍过后,不敢再编排两人的事,他正儿八经:“晓舟娘子心善。”
言晓舟脸更烫,低头仓促道谢,觉得自己越解释越错。
她有点儿懊恼地咬唇,心想她如果可以像三郎一样面无表情就好了。
而想到杨嗣,言晓舟心中浮起一丝怅然……他而今的沉默和面无表情,是经受了多少罪,才造成的。她岂能因为旁人伤痛带来的痕迹,而说羡慕呢?
自我反省一会儿,言晓舟虽不好意思,却还是想看一看杨嗣。她想自己如朋友一般关心他,这有什么可回避的呢?灵妃姐姐也鼓励她的呀——灵妃姐姐说,三郎是需要她们的。
半个时辰后,言晓舟爬上了一处山岗。她扶着膝盖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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