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屋舍嘛,暮晚摇也没有很好奇。而且言尚的屋舍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摆得清楚明白,一眼看过去,真是乏善可陈,毫无细节。
他连点儿秘密都不在屋里藏一藏。
就如他这个人一般,圆润通透,不给人诋毁的机会。
暮晚摇打个哈欠,跪坐在了言尚的书案上,伏下身趴了一会儿。比起其他地方,大约还是他看书的这里,稍微能多点细节吧。暮晚摇太无聊了,她顺手拿过他堆在案头上的书册,随便翻看起来。
各类书籍,有些她看过,有些她也没看过。但是暮晚摇又不打算跟他一样去考试,她没看过的书,她也没兴趣增长学识。
只是翻看中,从一册书中,掉出来了一张纸,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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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好奇地将这张写满了字的纸捡起来,发现这竟然不是他的读书笔记,而是一张……相当于计划书,反省书?
密密麻麻地写着见了什么人,读了什么书,说了什么话,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哪里还可以改进……
暮晚摇骇然,心想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更让她骇然的是,在他这密密麻麻的自我反省的最后,居然有她的名字。跟在“暮晚摇”三个字身后的一个“婚”字就吓到了暮晚摇,更不用说不只有一个婚字。
还有什么时候见她,官职到了什么程度能和她进一步发展……所有的最后,指向一个结局——
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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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面色阴晴不定,将纸张给他夹回书中,她起身在屋中徘徊,有点儿心乱了。
她有两个猜测:
第一种可能,是言尚现在对她这么好,都是为了尚公主那个目的。而他尚公主,是为了他的前程。
因在大魏,通过公主上位的驸马,并不少。大魏的驸马官职并不受限制,不会因为尚公主而刻意被压。许多世家嫌弃大魏公主脾气大,不想和皇室联姻;但也有很多世家子弟想和皇室联姻,毕竟在公主耳边吹吹耳边风,也许一个官位就到手了。
言尚出身寒门,想向上走何其难。之前又经历了冯献遇那件事,他应当知道了出身低微的艰难……如他这样的人,倒是很可能将尚公主和他的前程连在一起。
第二种可能,则是言尚并没有那种心思,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列计划,就如他那张纸上,不只有对她的计划,还有对其他事情的计划。
这倒也符合言尚表现出来的不慕权贵的品性。
可是这同样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他是不是有点太看重两人的关系了?
他竟是想和她修成正果?
他要一步步努力地去修成正果?
可是她那日问他,可不可以不用负责,他说他不是要她负责的那种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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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可能,让暮晚摇生气,想再也不理言尚,和他彻底翻脸。
第二种可能,让暮晚摇害怕,不敢和他往来。
她只是单纯想放松一下,正好碰上他这个让她喜欢的……她真的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她也不可能做那种打算。
要么不成亲,要么成亲就要将婚姻利益最大化……她傻了才会跟言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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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吓到了暮晚摇,让暮晚摇在屋中徘徊时,神色不定,几次想推门逃走。
暮晚摇再一次想推门逃跑时,房门打开了,言尚回来了。
她抬头看到他,目中轻轻一亮。
大约是怕自己将她一人丢在房中不好,言尚回来得非常快。可是他可以快,长发却不能那么快地擦干,衣衫也不可能如往日那般周正。
而他这般匆匆回来,身带清凉雨气,目清唇红,乌发半束。风雨从后吹向他的衣袂,翩翩间,他仿若云中谪仙人一般。
颇有些fēng_liú飘逸之态。
提着灯笼回来的言尚关上门,一转头,与暮晚摇目光对上。他微微笑了一下,脸上还有点儿水渍,睫毛上也沾着水雾。
暮晚摇脚便如同定在地上一般,舍不得走了——
美少年啊。
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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踟蹰间,暮晚摇打算试一试言尚。
他站在门口有些踟蹰时,她笑盈盈地上前,挽住他手臂,将他拉扯进来。她小小瞪他一眼,嗔道:“没想到如你这样的人,也这般猴急。男人啊,呵呵。”
言尚:“……”
他被暮晚摇拉着坐下,有些不自在的时候,看她语气奚落,好似对男人的本色颇为瞧不上。
言尚实在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是因为觉得将殿下一人留在房中不好,才急匆匆回来,并不是因为其他的。”
暮晚摇瞥他:“难道你回来不是为了跟我去床上么?”
言尚无言以对。
暮晚摇隔着衣裳,戳他手臂:“是的话就不要否认你的色心。谁说自己心里不清白的?”
言尚抿嘴,不说话了。
他也不算否认吧?
他只是有时候会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而已。
就如此时……
然而此时,暮晚摇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不用言尚想话题,她自己就会主动凑过来和他说话。
她拉着他一道坐下,手搭在他膝盖上,凑过来,闲聊一般挨着他僵硬的肩,说道:“今日皇叔送睡莲来的时候,我在东宫遇到姑姑了呢。”
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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