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恨也不是失心疯,总是有理智的。
皇后的人来者不善,胡月娘的宫人虽没说清楚,可玉姫却也知道,皇后跟前容不得她放肆。
此刻,她穿着白色的中衣,因为散着头发,即便双眼清明,了无睡意,却也能瞒过旁人的眼睛。
“见过公主殿下。”嬷嬷领着宫人上前,先依照礼数,见了礼。
玉姫公主视线有些呆滞,看向嬷嬷的时候,微微的抬了头,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又垂了下来。
那眼珠子始终不动,想看什么只能让脖子扭动。
好似,痴傻了一般。
嬷嬷有些日子没见玉姫公主了,莫说是嬷嬷了,该说玉姫公主也有些日子,没出过内殿了。
不过却也不同情,今上虽对公主们不上心,可是到底是帝女,总比旁的贵女尊贵,再加上胡月娘这般高的位分,谁人敢轻看了玉姫去?
若非玉姫公主自个想不开,非要做哪些个,坏人姻缘的事,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定了定心神,嬷嬷低声说了句,“老奴,给公主报喜了,公主大喜啊。”
玉姫公主眼皮抬都没抬,大喜?她自嘲的笑了笑,此刻也不觉得非要嫁给冯珩,只要冯珩同那个马奴的女儿退亲,自己便是大喜。
可惜,自己所盼能成了吗?
看玉姫公主没有说话,嬷嬷继续说道,“顾中丞长子,被苗疆人所害,于社稷有功,助冯家军一举歼灭苗疆逃贼。而今,冯小将军已经回宫,所求封赏便是为有功之人求一段好姻缘,公主放心,待公主嫁入顾家,圣上定然会抬了顾中丞的位分,他日候公之尊,定不会辱没了公主的身份。”
“你说什么?”玉姫公主总是有了反应,她从塌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嬷嬷,脑子里只想着,顾家那个蠢货死了,而自己要被活人配冥婚了?
皇后这般做,也不怕被世人诟病?
胡月娘进了院子,便听着嬷嬷这般说,当下胡月娘的身子一软,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强撑着身子,跪在了冯珩跟前,“求冯公子高抬贵手,饶了玉姫这一命吧,我知道,周姑娘出事冯公子心痛愤怒,可却也不能牵扯无辜之人。”
玉姫公主听见胡月娘的声音,得知冯珩也在外头,推开众人便连绣鞋都没穿,光着脚便跑了出去。
而后,便瞧见了,自己母妃卑微的跪在冯珩的面前。
玉姫公主紧皱眉头,“母妃你起来,你求他做什么?周佑娴出事了?出什么事?死了才好!”
此刻,玉姫公主面目狰狞,恨不得将这世上最怨毒的话,放在周佑娴的身上。
啪!
叶骄阳走了几步,扬手直接甩在了玉姫公主面前,“放肆!”
她的佑娴,怎能被旁人羞辱?
呸!
玉姫公主被打的脸一偏,而后瞪着眼睛,“叶骄阳,你才放肆,你不过是个郡主,如何敢对本公主不敬!”
只是她还要说话,便有下头的人,在太子微沉的脸色之下,堵住了玉姫公主的口。
叶骄阳黑着脸,看玉姫公主怒而不能言,这才转身,看向了胡月娘。
“贵妃娘娘,您与母亲也算是老交情了,若非不得已,我们是不会将手伸在你宫中的。”叶骄阳走上前,抬手将胡月娘扶了起来。
面上带着笑容,而后温声说了句,“不知道,娘娘能不能解释解释,为何,您知道佑娴出事呢?”
周佑娴的事,闹的动静是大,可知情人却没有几个。
只是不等胡月娘开口,叶骄阳便提她说了起来,“因为,这么多年,娘娘帮着皇后姨母打理后宫,自有自己的势力,所以,知道这些事,也不是难事。”
周佑娴说,此事有宫里的人参与,叶骄阳他们都不会怀疑。
更何况,从周家掳人,莫说是顾夫人了,就是她豁上娘家全部的力量也没有这个本事,更何况,还给顾常存下毒?
因为顾常存中毒,才让他们知道,这个人只是要借顾常存的手,毁了周佑娴。
只是,这毒却是用的小心,万万不能被人看出来。
这世上最名贵的药材,除了外头的铺子,便就只有宫里的多了。
且,百密终有一疏,她到底是不知道,顾子皿同夏柳的关系,不知道此刻顾子皿还能冷静的查案。
一旦这个口子撕开了,便能窥探出里头千丝万缕的关系来。
比如,此人动手,便是要借顾夫人的势,而顾夫人对周家的心思,也就这么几个人知道。
要么,暗处有一个隐藏了很深的人,深到那人权利滔天,却能瞒天过海。
要么,此人,就是掌管宫闱多年的人。
无论如何,胡月娘身上都有了嫌疑,按照规矩,也定要查清楚的。
少不得,将贵妃殿里的人都拉出去盘问。
可是,这样太慢。
叶骄阳便用了这法子,用玉姫公主后半生的幸福,来逼胡月娘说几句实话。
叶骄阳大了心怀天下,怜惜那不得自由的青楼女子,可小的时候也能,睚眦必报。
作为,有一个刑部出生的父亲,即便没人刻意的去教,那磨人的法子,总是想能想出来。
胡月娘看了一眼,光着脚踩着青石上的女儿,她的眼神微微的冷了,“既然闹到这般地步了,本宫问一声郡主,郡主今日所为,叶夫人可知晓?”
而后又看向太子,低低的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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