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书童仰着头,呆愣愣的看着何生,被打击的彻底蔫了。
……
如同湛非鱼推测的一般,不管是之前的流言,还是今日中年男人发疯一般撕毁了榜单,章知府都不曾露面,更别说辟谣了。
半个时辰后,衙役把重新誊抄的榜单粘贴好了,而闹事的中年男人被当众杖则五十,十年内不准再参加科举。
中午时分,看榜的人陆陆续续都回去了,府试一共录取了五十人,等到八月便可参加院试,而落榜的考生只能从头再来。
距离贡院不远处有一条巷子,这边的房屋被房主隔成一个个独立的小单间,也有一些是单独的小院落,每到府试的时候便可以高价租给考生。
“元兴怎么可能落榜!”说话的少年郎也不过十五六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此刻怒红了双眼,气愤道:“即便不是案首,以元兴的才学,至少是府试前十!”
“慎言!”坐一旁的中年男子面色有些沉重,看着叫嚣的儿子,再次道:“元兴落榜不是因为才学不够,而是因为他在贡院言语不当!”
当日提坐堂号的一群考生都提前交卷了,等候在龙门前时,寇元兴口出狂言的要和湛非鱼打赌,只要自己成为案首,那么湛非鱼日后就不能再读书科举,反之亦然。
肖夫子知道此事后就心知不妙,果真如此,今日发案,寇元兴榜上无名。
“夫子,小师弟也只是为元兴鸣不平,即便元兴说话不当,可元兴也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郎,谁能想到章知府心胸如此狭隘,竟然直接罢黜了元兴的名字。”说话的青年一声长叹,说到底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还是忿忿不平的肖子恒梗着脖子叫嚷起来,“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湛非鱼和陈家少东家可以打赌,凭什么到了元兴这里就成了大错!”
“因为湛非鱼的赌约是为了边关将士!而元兴的赌约却是为了私仇!拿科举当赌注,如此胡闹,如此儿戏,章大人只罢黜了元兴的名次,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肖夫子也气狠了,怒视肖子恒,“明日一早你们三人随我回淮县!”
再逗留下去,肖夫子都担心会出乱子。
看着还不甘心的儿子,肖夫子语重心长道:“章知府是四品大员,是南宣府的父母官,你不过是个童生,而元兴还是个白身,除非你们这辈子不打算科举了,否则就跟我回淮县!”
“小师弟,听夫子的话,不可再胡闹!”青年也附和的开口,别说湛非鱼有真才实学,取为案首也是实至名归,即便章知府徇私了,那又如何?
寇元兴一直低着头沉默着,这让肖子恒更为难受,两人一同启蒙,一同读书,寇元兴天资高,每日还抽出半个时辰教导肖子恒功课,两人好比兄弟。
肖子恒虽然气恼,却也还有理智在,只是少年意气,不甘心道:“章知府还能当一辈子的南宣知府?大不了等日后换个知府,我和元兴再来科举!”
左右两人年纪都不大,他们等得起!
“章知府也许会调离南宣府,可你不要忘了湛非鱼师从顾学士!”肖夫子毫不客气的泼了一瓢冷水,身为翰林院大学士,顾学士都不需要动手的,下面的人就能压着寇元兴和肖子恒一辈子出不了头。
“我……”肖子恒很想反驳,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夫子,明日我们回淮县。”寇元兴声音嘶哑,他原本就瘦削,衣服穿身上都晃荡,因为落榜周身透着阴沉沉的郁气,再配上他阴森的双眼,乍一看都有些瘆人。
肖夫子对独子严厉,对寇元兴这个学生却很是宽容,安抚的拍了拍他肩膀,“元兴你放宽心,章知府并不是狭隘之人,你此番言行不当,章知府也只是罢黜了你的名次,这是小惩大诫,你只需等明年再考。”
肖夫子并不是只懂教书育人的夫子,他对官场也有几分了解,元兴对湛非鱼有敌意,又在贡院出言不当,于公于私,章知府此番已经是手下留意。
君不见之前撕榜单的读书人被禁考十年,这不亚于断送了科举之路。
第二日清晨,府衙前的堂鼓被几人击响,咚咚的鼓声里,寇元兴面色肃杀,眼里透着一股子疯狂和决绝。
“这是谁家孩子?”路人诧异的开口,还第一次见一个孩子击鼓鸣冤。
“看他穿着打扮,难道是个读书人?”旁边的路人小声嘀咕着,不由想起府试这几日的流言蜚语。
有几个早起去东湖看日出的读书人走过来,顺着围拢的人群看过去,其中一人惊呼,“那不是淮县案首寇元兴?”
“他要干什么?”同伴也是一脸震惊之色,看着府衙门口的寇元兴,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安来。
等在东湖客栈的湛非鱼见到衙门捕快再赶到府衙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府衙外站满了读书人。
“小姐。”何暖戒备的看了一眼四周,人多杂乱,何暖担心陈家狗急跳墙的派人对湛非鱼动手。
湛非鱼明白的点点头。
也不知是谁眼尖的看到了她,高喊了一句,围堵的人群让出一条路来,湛非鱼这才看见站在公堂外的寇元兴。
湛非鱼错愕的看着手持利刃的寇元兴,他这是要干什么?
身着官府的章知府面色不变,看到湛非鱼过来了,这才对寇元兴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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