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湛非鱼立刻敛了笑意,板着包子脸一本正经的开口:“老师的话简而言之:事非宜,勿轻诺,苟轻诺,进退错。”
湛非鱼这解释就是大白话,对于不妥当的事情,不能随便答应别人。假如轻易许诺,就会处在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的两难境地。
听懂的杨旭点了点头,“多谢顾大人指点,我记住了。”
丘宗羲看着受教的杨旭,再看着聪慧的湛非鱼,同样是老师,顾轻舟倒真是好运气!
这般一想,丘宗羲这暴烈脾气难得迁怒到了杨旭身上,“小旭,既然你记住了,老夫且问你,丘瑾瑜的死,若是丘家三房找过来,你该如何?”
早上的时候,丘宗羲还打算给杨旭一个月的时间仔细想想,毕竟三房即便要来给丘瑾瑜收尸也没这么快。
但这会丘宗羲不打算等了,他不是知道,不是要把丘瑾瑜的死扛在自己身上。
呃……再次被刁难的杨旭苦着脸看着丘宗羲,丘爷爷不讲武德。
话题又绕了回来,对比杨旭的纠结苦恼,坐一旁的湛非鱼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大有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厚颜无耻。
见不惯小弟子这么惬意,顾轻舟再次开口:“小鱼,此事因你而起,你且说说你打算如何善后?”
丘瑾瑜死都死了,尸体也被丘宗羲派人带了回来,目前放在义庄里,只是因为蛮夷攻城,死伤了不少百姓,所以棺材铺的棺材都没有了,丘瑾瑜的尸体连口薄棺都没有。
至于那十个护院的尸体,义庄也放不下这么多尸体,就选了个山头就地埋葬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丘宗羲是真不待见丘家三房。
人死为大这话丘宗羲根本不理会,恶人即便死了那也是恶人,生前犯的作孽不会因为死而消失。
那些说什么人死债消的大善人,那都是痛不在自己身上,所以才能假仁假义的原谅宽容。
所以对丘宗羲而言,丘瑾瑜即便死了,他还是不待见他。
老师今天真的很暴躁啊,再一次被点名的湛非鱼不得不开口:“丘瑾瑜在蛮夷攻城的危急关头带着人离开去就杨旭,可以说他是重情重义,和杨旭兄弟情深。”
说到这里,湛非鱼乌黑圆溜的双眼里满是不屑,在座的人除了杨旭这个榆木脑袋外,其他人都知道丘瑾瑜的真正目的。
湛非鱼接着道:“但也可以说丘瑾瑜是急功近利,为了巴结杨旭所以视镶武县数万的百姓为草芥,这般唯利是图、利欲熏心的伪君子,日后若是出仕为官,必定会以权谋私、草菅人命,祸害一方百姓,乃是国之蠹虫,死有余辜!”
看着慷慨陈词,激情昂扬的湛非鱼,顾轻舟出言打断,“说人话!”
表情一僵,湛非鱼心虚的摸摸鼻子,“死的那个不是丘瑾瑜,是蛮夷的奸细。”
“什么?”震惊的声音响起,不说杨旭傻眼了,即便是丘宗羲也是错愕一愣,估计怎么都没想到丘瑾瑜竟然假的。
这一瞬,在座的人也不管湛非鱼了,目光齐刷刷的向着殷无衍看了过来,这般隐秘的消息,除了禁龙卫,其他人不可能探查到,毕竟连丘宗羲都没有察觉。
爆出秘密的湛非鱼嘚瑟的笑了起来,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虽然她只有隐身这个鸡肋的金手指,但有大哥哥在,还需要什么金手指,大哥哥在手,天下我有!
被众人注视的殷无衍还是那清高冷漠的模样,只是凤眸隐晦的看了一眼高昂着下巴的湛非鱼。
小姑娘的胆子的确大,丘瑾瑜的身份即便是禁龙卫也还没有查清楚,只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她就敢把人给弄死了。
“通敌叛国,丘传清该死!”怒喝声响起,丘宗羲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度之大,让桌上的茶杯都震荡了几下。
这让湛非鱼莫名的感觉被打的手掌心一痛,这要不是红木桌子,估计就被丘老先生一巴掌给拍碎了,手疼……
但凡是黔中道的世家都知道丘家三房表面上对嫡支恭敬有加,对如今丘家之主,黔中道不布政使司丘大人更是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但私底下,三房不服当年祖辈争夺家主之位失败,一直嫉恨嫡支,处心积虑的想要夺权。
可不管三房如何想,私底下如何谋划,但嫡支一脉占据了家族七成的资源人脉,所有的旁支才能分到三成。
只要家主一脉的小辈不是烂泥扶不上墙,那么丘家的家主印章就会一直留在家主一脉。
无法光明正大的夺权,三房只能使些旁门左道的伎俩,和蛮夷合作一旦被朝廷知晓,三房包括三房的姻亲故旧都要被问罪,即便是家主一脉同样也被牵累。
丘家三房这是要破釜沉舟,自己若是倒霉了,那也要拖着整个丘家一起死。
当然,如果侥幸没有被发现,有了蛮夷的帮忙,三房的势力不断壮大,有朝一日说不定可以对家主一脉取而代之。
……
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
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
除夕本就是团圆夜,吃着年夜饭,送走过去的一年,即将迎接新年的到来,即便是再穷困清贫的人家,桌上也会摆上十大碗,鸡鸭鱼肉都摆上了,象征着团团圆圆、美美满满。
大冷的冬天,听着外面的炮竹声,再看着散发着香味和热气的羹汤,杨老将军不由笑了起来,“这几年第一次吃这么精致的菜肴,老夫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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