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黑暗,湛老头也看不到湛老太渐渐扭曲的表情,不解道:“不是才拿回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老二也说去县里做个小买卖。”
一百五十两那可是一大笔的银子,多少人一辈子都存不了这么多。
“不过银子你得藏好了。”湛老头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两个儿子他不担心,不放心的是两个儿媳妇。
湛老头其实最满意的就是李氏,虽然没个老大生个儿子,但李氏性格温和,家里地里的活计一把抓,也不掐尖好强,剩下这两个,偷银子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我收着呢。”湛老太摸了摸钥匙。
她把银子藏到了衣箱的隔层里了,一把大锁把箱子锁住了,又拿绳子把钥匙穿起来挂脖子上。
“老头子,大郎说得对,那死丫头日后要是出息了,我们老湛家在村里就没法子立足了。”湛老太声音压得低,阴森嘶哑的让人背后发凉,“我让老三买了点杏仁,明儿就让小妞妞把杏仁糖送给那死丫头吧。”
“给什么糖……”湛老头酝酿的睡意蹭一下没有了,太过于震惊之下,从床上惊坐而起,呆愣愣的看着躺着的湛老太,“杏仁糖?你是疯了吗?”
湛老太也慢悠悠的坐起身来,黑暗掩盖下,一双混浊的老眼阴狠毒辣的没有一点感情。
“那丫头留不得了!老二和我说了,他没收朱大少的银子,你认为以老二的聪明他会为了银子得罪曾家?”
湛老头其实不太相信湛老二。
湛老太压低声音继续道:“老二是怕那死丫头挡了大郎的路,就买通了瞎眼婆子,让她去毁掉死丫头的脸,这样她就不能科举了。”
“老二还买了点méng_hàn_yào放到馄饨里,可最后中药的是老二,差一点被瞎眼婆子给杀了的也是老二。”湛老太把隐瞒的事都说了出来。
“什么?”湛老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老二竟然给亲侄女下méng_hàn_yào!
突然感觉更冷了,湛老头把棉被往上拽了拽,可这寒意似乎都钻进骨子里了。
“老头子,那死丫头既然换了馄饨,必定是察觉到老二要对她下手,可她没有说,反而趁机害了老二!她到现在都没提这事,那死丫头的心是黑的,血是冷的,她不说是等着日后报复。”
湛老太一把抓住湛老头冷的直哆嗦的手,用力的抓紧,一字一字狠厉而疯狂:“老头子,你看看大郎在私塾,不是被夫子打就是被朱鹏揍,那死丫头不害死我们老湛家,她是不会罢休的!”
嘴唇哆嗦着,湛老头原本想着曾家的事过去了,虽然结果不如人意,可老湛家毕竟落下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日后和湛非鱼井水不犯河水,哪想到这其中有内情。
这可是结了死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也不至于……”湛老头不敢再说了,曾家这事,最终得利的是大房。
老大被除族了,可还是留在村里。
李氏就更别提了,单独住着三间砖瓦房,老大不是过去垒围墙,就是挑水、劈柴,没有了公婆妯娌,湛老头即使再不管事也知道李氏日子过的清净又舒坦。
而湛非鱼过继出去了,有族里供着读书。
湛老头把事掰碎了想,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有湛非鱼的手脚,她现在就有这本事,等日后考取了功名,要弄死老湛家的人就跟捏死蚂蚁一般容易。
“睡吧,我就知会你一声。”湛老太说完自顾自的躺下来了,闭上眼,也遮掩住眼底的杀机。
湛老头脑子里乱哄哄的,最终也是掀起被子裹住自己睡觉了。
黑暗里,湛非鱼听的一头雾水,她原本打算偷偷揍湛大郎一顿,谁让他胆肥了,还敢给曾家送告密信。
可转念一想,湛非鱼打算从湛老太这里偷十两银子塞到湛大郎的书房里,丢了银子肯定要找,到时候老湛家全家都要揍湛大郎一顿!
没曾想听到这些,杏仁糖有什么不对吗?
在湛家这几年,湛非鱼没吃过杏仁糖,杏仁贵,村里就没哪家会买来吃或者做糖的,花生碎难道不香吗?
等湛老头和湛老太睡熟了,湛非鱼动作轻缓的打开门离开了。
……
第二日,清晨。
郎朗的读书声从私塾里传了起来,直到听到休息的铛铛声,山娃子这些年纪小的蒙童立刻放下书跑到院子里玩耍了。
湛非鱼昨晚上想了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过敏。
大哥哥既然能查出茶水里下了药,还是所谓的秘药,那大夫的医术肯定高明,自己若是过去的话,即使吃了点杏仁也不会丧命。
被同窗排挤的湛大郎没出去玩,看了一眼前面的湛非鱼,一想到曾家会找她麻烦,湛大郎眼中是报复得逞的痛快。
后面的桌子被人往前猛地一推,湛非鱼后背被狠狠撞了一下。
“你干什么?”转身回头,湛非鱼看向故意使坏的湛大郎。
“不小心而已。”挑衅的笑了起来,湛大郎高昂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湛非鱼,“你别得意!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其实湛大郎真想不明白,曾家到底怕什么?这死丫头是有读书天赋,可现在就是个白身。
以曾家的钱财权势,只要弄断她的手,或者毁了她的脸,湛非鱼就不能科举,湛大郎想自己若是曾掌柜,早就弄残湛非鱼了,哪容得她这么嚣张。
看着干了坏事还敢显摆的湛大郎,湛非鱼笑着站起身来,“是指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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