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白倒是对明珠会有这样的反应毫不觉得奇怪,微笑着道:“君无戏言,朕说出来的话当然没有儿戏。只要表姑说出是谁欺负了你,朕就能替你做主治她!”
气地道:“是太后娘娘!”不就是想诈她吗,想诈她是不是听见了他之前冲进昭阳宫去喊的那一声“傅”什么的,不用猜她就知道一定是自家老爹在前朝给这小混蛋气受了。小混蛋是怕她听见了那些话,故意试探她来着,她偏就不上当,虚虚实实的,看他怎么办!
宇文白果然没有料到她居然会这样直言不讳,微皱了淡淡的眉毛,问道:“此话怎讲?”
明珠理直气壮地道:“我虽然晕倒了,不知道是谁掐的我,但之前是在太后娘娘的宫中被莫名斥责发病晕倒的,想来阖宫的狗奴们,若没有太后娘娘的吩咐和首肯,一定没有谁敢动手伤我。因此当然是太后娘娘欺负我。”
理所当然又霸道直接,中间却没有任何漏洞,而且其中的轻蔑之意泄露无疑。就连他也从未称呼过昭阳宫的宫人为阖宫的狗奴们,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宇文白突然觉得很悲哀,当皇帝的当到他这个份上,那真是太没有意思了,傅氏的人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然怎敢如此霸道嚣张?
老不死的太皇太后坐镇后宫,气急了还会抡着拐杖打他骂他,动不动就是先帝如何,他没有胆量和她对着来;老贼傅丛在前朝拉着一帮人和他对着干,他说要重修别宫,傅丛老贼说是北方旱灾,没钱,让他体恤民情;他说要去秋猎,傅丛老贼说是最近朝事繁多,他年纪尚幼,应该好好学习,不该嬉乐荒废;就连小时候和他那么亲密的傅明珠,现在也这样对待他,先是看上了没本事的宇文佑,然后又把原本和他一直很好的六叔也给勾引走了。
宇文白这样想着,脸上就露了出来:“你骂谁呢?”
不等他发飙,明珠已经一脸莫名地道:“我骂宫人啊。陛下刚还在说要为我撑腰,现在却要因为我骂了宫人一句就要惩罚我吗?我知道太后娘娘不比寻常人,陛下为难也是正常的,但我只是实话回答陛下的问话而已,并没有一定要陛下怎么样。陛下放心,我就是说说而已,不敢不敬太后娘娘的。”
宇文白给她顶得够呛,想要发作,又被自己先前说的话套住了,不发作吧,心里的确是很不得劲。于是心中的恨意愈加深刻,恨不得立刻叫人把明珠扔到水里去做了花肥。偏偏知道不行,太皇太后和傅氏耳目众多,只怕这一刻的功夫,就已经有人知道明珠被他弄到这里来了,须臾就会来要人。因此左思右想,只是挤出一个阴冷潮湿的笑容来:“表姑真会开玩笑,还是一如既往的率直天真。”
被个小孩子说自己率直天真,明珠觉得十分怪异,然而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默默地看着宇文白不说话。
她的眼仁黑白分明,总是不含任何杂质的,宇文白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厌恶地把脸转开了:“六皇叔对表姑很好?似乎是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你了吧?”
明珠听到他这样血淋淋的形容,忍不住就把他和他做的那些可怕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强忍了各种不适,说道:“是他要娶我的,当然应该对我好。当初我和我们殿下成亲,陛下不是还送了我们一份大礼吗?托陛下的福,后来再也没有人敢乱嚼舌头了。”
“那就好。”宇文白真是不想再和她说话了,不管是真的蠢还是假的蠢,他看着她都不得劲。但今天他把她弄到这里来,却是还有另外的话要和她说,他看了一眼何正图:“你们都退下,我有话要和表姑说。”
何正图一脸严肃地把哭丧着脸的素兰和香篱带了下去,独留了宇文白和明珠在那里。
不远处的菡萏湖在秋日下安静如一块碧玉,风一吹就散发出粼粼波光,站在发了黄的芦苇杆子旁的明珠就像是一朵正当花期的牡丹,给荒凉的菡萏宫带来了别样的风采。
宇文白看着明珠青春美丽的样貌,十分不想要她继续这样明丽快活下去,便恶毒地道:“表姑,听说六皇叔总是很忙,英王府里的女史又不太懂事,姬妾们也是蠢笨的,因此朕准备把江珊珊赐给你做个伴。”
左右都是江珊珊。
这对母子还真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明珠早有心理准备,愤慨地道:“陛下快别和我开玩笑。若是早前倒也罢了,现在她名声这么糟糕,陛下却还是要把她塞进我们府里,那不是欺负人吗?我们府里又不是捡破烂的,什么乱七八糟没人要的都往里塞。她给我作伴?给我倒夜香都不配。”
“表姑这是要抗旨?”宇文白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略显苍白的脸看上去格外阴沉扭曲,十分讨打。
这心眼长歪了的小混蛋。早知道他是这样的坏东西,小时候她就该想办法弄死他的,枉她对他那么好。明珠心里忿恨着,因为知道如今已经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状态,所以也不怕他多恨自己几分,怒气冲冲地道:“陛下真要下旨就下吧,我们殿下没有意见,我也不会有意见。”
宇文白反倒沉默了。因为彼此都明白,这个圣旨不是那么好下的,太皇太后不是吃素的,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江珊珊还没能找着下家。不过江珊珊是真的危险了,福宁那个事,很容易就会让人和江珊珊联想起来,这次长兴侯府的别庄出事就可以看出来,傅氏不能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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