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只知道这件事情,却没见过那位蔺家小姐,朱元璋在心里思忖着这件事,面有感伤,怔然出神:“老马也是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母亲,父亲寿数也不算多,这要真是她的话,命也太苦了些……”
他眼底有一闪即逝的泪光,旋即抬手擦了,重新躺下:“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明天往蔺家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朱元璋一夜好眠,陶家却是彻夜灯火通明,全家人皆无睡意。
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儿被送入王府,陶父和陶夫人都跟被剜了心头肉似的,一整晚都耷拉着脸。
长子陶荣更是自责不已,唉声叹气,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无能,被人骗了钱款,以至于妹妹沦落到这等境地,要用余生替他的错误买单。
只有陶大奶奶觉得不太对劲儿,看一眼如丧考妣的公婆,再看看丈夫,不解道:“这不是好事吗?那可是璐王,超品亲王啊!本朝向来恩待宗室,现在璐王府上又没有正妃侧妃,自然也没有后宅内斗,只要妹妹肚子争气,生个一儿半女出来,以后不就是眼瞅着的金山银山?陶家有个郡王外孙、郡主外孙女,走出去脸上都有光!哪怕妹妹无所出,只要得了璐王欢心,咱们也不用像从前一样成天提心吊胆,担心哪个官儿过来咬咱们一口了!”
陶父和陶夫人满脸郁色,神情愤愤,陶荣也狠狠剜了妻子一眼:“没心肝的东西,张口好事闭口好事,这种好事你怎么不去?!”
陶大奶奶娘家也是皇商,底气充足,并不怵他,闻言马上怒了:“我要是有初晴那张脸我早去了,还能嫁给你?!”
陶荣听得呆住,回过神来,恼怒交加:“你这无耻妇人,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初晴进了火坑,你这当嫂嫂的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你的良心叫狗吃了不成?!”
陶大奶奶也是一愣,看一眼公婆脸上隐忍的怒色与赞同,诧然冷笑:“既然觉得那是火坑,怎么还推她进去?推都推进去了,还惺惺作态个什么劲儿?有骨气的话就砸锅卖铁把钱还上,别卖女儿啊,自己把事情办砸了,朝我发什么火儿呢!”
陶荣一时气结:“你!”
陶父和陶夫人更是脸色铁青,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听小厮急匆匆前来禀告,声音张皇:“老爷,夫人,小姐、小姐被送回来了!”
陶父猝然变色,陶夫人也是惊骇不已,二人不约而同的向前迎了几步,便见女儿苍白着脸色走进前厅,目光先后在全家人脸上一扫,泪珠子就“啪嗒”、“啪嗒”的掉出来了。
陶父想想自家欠的那笔债,再想想璐王威势,一时焦急不已。
陶夫人也忍不住拉住女儿手,颤声问:“晴姐儿,你怎么回来了?见到王爷没有?说了些什么?!”
陶初晴会想起璐王说的那些话,心头只觉屈辱,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陶夫人见状急了,用力摇晃她手臂:“晴姐儿,你说话呀!”
陶初晴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不要我,说我不值那么多钱,除非是白贴给他,否则他绝对不要!还说限令陶家三天之内还钱,如若不然,别怪他不客气,该抄家抄家,该杀人杀人,他绝对不会留情!”
陶父如遭雷击,蹬蹬蹬后退几步,跌坐到了椅子上。
陶夫人骇的面如土色,一时无言。
陶荣自责不已,一下接一下的用脑袋撞墙:“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怪我……”
自责也好,畏惧也好,都不能对解决困难起到一丁点的作用。
陶父毕竟老成,眼见着女儿这一关没有走通,当机立断,开始盘算从哪里筹措钱款,想法子把那六十多万的亏空补上。
一方是超品亲王、当今天子的堂弟,另一方是洛阳皇商、无官无爵,真的斗起来,死的只会是陶家人,陶父赌不起。
“我早就算过了,陶家再挤一挤,大概能凑出十万两银子……”
陶夫人眸光一闪,环视周遭,神情中带着一种为大局而牺牲的柔情光芒:“我既然嫁进陶家,那就是陶家的人,我的嫁妆和这些年铺面的收入凑一凑,能拿两万两出来。”
其余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陶大奶奶。
陶大奶奶:“……”
陶大奶奶仿佛没瞧见公婆和丈夫眼光中的暗示,矜持的握着手腕上的玉镯,说:“我嫁进来的年份比娘少,但是心意不比娘少,我出三万两!”
才三万两!
陶父跟陶夫人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不悦,到底没有显露出来,只暂时按捺住了,温声询问儿媳妇:“你娘家那边,能帮上多少?亲家家大业大,咬咬牙,几十万两银子总是能掏出来的,都是一家人,风雨同舟……”
陶大奶奶:“……”
陶大奶奶被气笑了:“爹,咱们在商言商,老话说救急不救穷,我娘家是有余钱,但是这会儿陶家借了,来日用什么还?我是出嫁的女儿,嫁妆怎么用,娘家管不着,但是我不能为了自己度过难关去坑自己娘家啊!”
陶父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陶荣更是深觉妻子算计无情:“现在都大难临头了,你想的却只是以后陶家还不上这笔钱?!”
陶初晴也蹙眉道:“嫂嫂,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不能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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