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大拜行礼,连声应下。
朱元璋无暇在此地过多停留,同蔺兰颐与项老太太道别,带了那几名军汉折返回府。
项大太太几人从内间里边出来,还有些诧异:“王爷刚来,怎么就走了?茶都没吃一盏呢!”
蔺兰颐低着头没有作声,项老太太环视一周,差人去将几个儿子叫来,将璐王方才所说讲了。
项二太太又惊又喜:“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兰颐可真真是有大造化……”
其余人也觉与有荣焉。
项老太太神情庄重而肃穆:“得落到头上了,那才叫造化,吊在半空中,只能说是望梅止渴。把外边采买的管事都叫回来,你们爷们儿几个也别出门了,王府那边闭门谢客,咱们也应当如此,这中时候,怎么谨慎小心都不过分的!”
项二太太性情最是活泼,年纪也最小,闻言不禁失笑:“娘,这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咱们姐儿跟王爷都定了亲了,这还能有变故?”
项老太太肃然道:“本朝后妃多半自民间拣选,若是你们在事情还未尘埃落地之前出去张扬,传到了北京那边儿,这婚事能不能成可就不好说了!至于定了亲了,从前先帝在时,皇太后倒是早早被选入宫了,可后来呢,做皇后了吗?!”
说到最后,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厉色。
众人不敢违逆项老太太的意思,也知道她所言有理,当下郑重应声,不敢再有异动。
……
朱元璋回到王府,胡濙便迫不及待的催促着赶路,他也知道此事十万火急,并不拖延,带上一众心腹侍从飞马赶路,直奔京城而去。
胡濙年迈,陈循只比他小十岁,也是六十四岁高龄,此前二人身担重任,从北京一路骑马往洛阳去,所凭借的便是心头的那口气,这时候接了璐王返程,那口气一松,身体也垮了一半。
胡陈二人体衰,却不愿因自己而影响行程,国不可一日无君,且瓦剌迫近,大明朝廷危在旦夕,没什么比新君继位更要紧的事情了,当下胡濙做主将队伍一分为二,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英同驸马都尉石璟侍从璐王先行,年高者落后一步,全力相追。
众人皆无异议。
沿途驿馆早就备了良马,朱元璋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五天之后的清晨抵达北京城外。
远远眺望到京城的轮廓,无论是金英、石璟,还是同行侍从,都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神情中泄露出几分轻松,从胡濙等人离京开始便在城外翘首以待的礼部官员与宫中侍从也是大喜过望,迎上前去,恭敬向璐王见礼。
宫中与朝廷得知璐王一行人抵达京师,当即派遣礼官往迎,请以璐王尊宣宗皇帝为皇考,改成先璐王为皇叔父,同时,册北狩皇帝长子朱见深为皇太子。
朱元璋心说这踏马不是拿老子当夜壶吗?
用我的时候让我巴巴从洛阳过来,等局势平定了,瓦剌退却了,再让我把皇位还给朱祁镇的儿子——感情我是个工具人,这所谓的皇帝是干了个寂寞?!
好在应对这事儿,他在地下时早就见了活生生的例子,朱厚熜怎么干他就怎么干,坚决不肯接受礼部提议:“当今北狩,天下无主,遂援引《皇明祖训》令本王登基,匡扶宗庙社稷,本王是以藩王身份入主京城,大宗无继,小宗承之,何错之有?又何必画蛇添足,令本王入嗣宣宗皇帝一脉?!”
礼官们听得变色,金英作为皇太后心腹,更深知此事不得不争,语气中随即添了三分凛冽:“王爷慎言!”
他拱手向北施礼,厉声道:“当今天子膝下有皇子数名,怎么就成了大宗无承继之人?!”
朱元璋浓眉一挑,不退分毫:“既然如此,叫本王来继的是哪门子位,当的又是什么皇帝?!”
金英哑口无言。
消息传到宫中,皇太后大为震怒,朝堂之上重提立皇长子为帝之事,然而这提议若是能够通过早就通过了,又何必等到今日,璐王抵达京城之外后再度提起?
吏部尚书王直再三劝道:“皇长子今年不过三岁,岂能君临天下?太后诚然有爱孙之情,然而主少国疑,值此危急关头,当立者唯璐王而已!”
皇太后顾左右而言他。
如此纠缠再三,兵部侍郎于谦忍无可忍,终于出列,震声道:“若是皇长子业已成年,臣等必定拥立皇长子为帝,然而此时皇子尚是小儿,瓦剌大军来袭在即,怎能服众?!”
皇太后还要言语,于谦则先一步一掀衣摆,跪下身去:“臣等如此言说,都是为了国家和天下,并非是为了一己私利,还请太后明察!”
在他之后,朝臣们乌压压跪了一地:“还请太后为国家计,早日迎立璐王入宫为帝!”
皇太后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嘉靖一朝的大礼议持续了整整三年,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三年时间让大明朝臣消磨。
皇太后一心想为儿子占住皇位,即便儿子占不住,也得给孙子占住,可在满朝臣工的压力之下——尤其是胡濙自洛阳赶回北京之后,面对这个丈夫临终前安排的托孤大臣,皇太后到底还是低了头,令群臣上笺劝进,朱元璋遂于郊外受笺。
当天午后,朱元璋自大明门进入皇城,遣官禀告宗庙社稷,朝见皇太后之后,往奉天殿即皇帝位,不同于前几代皇帝继位之后大宴群臣,旋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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