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有跳下去的冲动。
像他十岁那年,从二楼自由落体。
这座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
无论他到哪,都逃不过身上的枷锁。
他甚至想,跳下去以后是不是能够解脱?
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是不是就结束了?
他的电话不会再响起。
他不用听到恼人的命令声。
他不用坐在车里,一层一层高楼数过去,最后数到一片黑暗。
这些事情闷在心里。
没法说。
矫情。
沈岁和闷头又喝了杯酒。
“得了啊。”
裴旭天去抢他的酒杯,“这是酒,不是水,你这么喝不嫌烧胃么?”
沈岁和皱眉,“没感觉到。”
“有病。”
裴旭天斥道:“你到底为什么离婚?
难道你发现江攸宁出轨了?”
沈岁和:“……”
“没有。”
沈岁和说:“少胡说八道。”
“这种事也没什么丢人的。”
裴旭天却自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如果真这样,那咱们跟渣女说拜拜,离婚而已,这在现代社会多普遍的事?
我又不会因为你离过婚就歧视你。
更何况你这么好的条件,多得是人想嫁你。”
“闭嘴。”
沈岁和太阳穴突突地跳,“你少败坏她名声。”
裴旭天:“?
?”
“不然呢?”
裴旭天无奈,“能让你提离婚的还有什么事?”
“反正跟她没关系。”
沈岁和说:“她是受害者。”
裴旭天:“……那就是你出轨了?”
“可我也没看见你跟哪个女的走得近啊。”
裴旭天喝了杯酒,“难道你哪天酒后乱性,跟别的女人那啥被江攸宁知道了?”
沈岁和:“……”
“你脑子里除了这些事,还有其他的吗?”
裴旭天无奈,“拜托,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也没跟你和江攸宁一起生活,你俩闪婚闪离,我什么都不知道,除了根据普通情况猜还能怎么办?”
“那就别猜。”
沈岁和平静地说:“反正是我自己都理不清楚的事。”
包厢里陷入了沉寂。
裴旭天低着头玩手机,懒得再说。
沈岁和自顾自喝闷酒。
又是两瓶酒下肚。
裴旭天戳着手机问:“芜盛的房子,你还买么?”
“买了吧。”
沈岁和说。
“君莱花了四千三百万。”
裴旭天问:“你还有闲钱买芜盛”
沈岁和离婚之前清算了资产,把账户上的钱大部分都划给了江攸宁。
很多都是各类投资。
四千三百万出得也很吃力,怎么还有两千万买芜盛
“你帮我垫一下,到时候算上利息给你。”
沈岁和说。
“也倒是不用。”
裴旭天一边戳手机,一边说:“那我就跟中介说了。”
“嗯。
记得说一下,别挂我名字。”
“知道了。”
裴旭天说:“挂我的。”
裴旭天跟中介说完之后,中介问用不用看房。
裴旭天说不用了,直接买就行。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合适,所以把消息撤回,回了句改天看一下。
怕人生疑,还得去看个房子。
裴旭天心累。
他不缺钱,但看着这套房子从沈岁和这过户到江攸宁那,然后再转手买回来。
两套房子,大概其中周折的手续费就弄走八百万。
他觉得太亏了。
也实在不懂沈岁和的想法。
“你到底图什么?”
裴旭天收了手机,“来来回回,你把这房子留下又有什么用?”
沈岁和没说话。
“人都没了。”
裴旭天嘟囔道:“留着房子有什么用。”
沈岁和仍旧沉默。
良久之后。
在一室寂静中,裴旭天忽然问:“那你爱江攸宁么?”
沈岁和愣了两秒,倏尔笑了。
他唇角微扬,划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似在讽刺。
“爱?”
他清冷的声线跟包厢的气氛完美融合在一起,“我妈倒是很爱我爸,然后呢?
我爸死了,她快疯了。”
“像我这样的。”
沈岁和别过脸反问,“你觉得我会么?”
裴旭天看到,沈岁和的眼尾红了。
他是笑着。
但裴旭天总觉得他在哭。
—
江攸宁吃完港式火锅回家时已经十点半。
江闻把她送到楼下,叮嘱她晚上早点休息,等他明天来得时候再一起收拾。
江攸宁一一应答。
她乘电梯回家。
然后开灯,坐在沙发上。
她收了所有笑意,孤独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直到客厅的表时针划过十一点。
她望了眼窗外,然后起身去了卧室。
从君莱搬家的时候,他们把所有的照片都搬了过来。
沈岁和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
她从柜子里把照片都拿出来,有的框了相框,从后边一拆就拆了出来。
照片掉出来。
江攸宁用剪刀把所有的都剪成了碎片。
她坐在地上,极有耐心。
剪完之后放在了一个瓷盆里。
然后端着走到靠窗的位置。
她还找了个盖,把照片点燃之后。
看着火光亮起。
听过爱情燃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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