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也刺进了玻璃渣,雪白的牛奶混着泊泊的鲜血,染成了令人刺痛的颜色。
沈岁和站在原地,他压着声音,声嘶力竭质问她,“你到底,想干嘛?
!”
“离婚。”
曾雪仪平静地说:“她会毁了你的。”
“毁了我的,是你啊。”
沈岁和的泪猝不及防落在地上,眼睛猩红,“是你!是你啊!”
许是一直压抑自己,他说话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舌尖儿已经被他咬破,嘴里泛着血腥味。
他感受不到任何身体上的痛,只觉得现在脊背生寒。
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从没想过,最亲近的人会变成这幅模样。
而他,没有任何处理办法。
“我送你去医院吧。”
沈岁和说:“我们去看看吧。”
他真的不想再被折磨了。
这样的惊吓,一次都不想有。
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这杯牛奶被江攸宁喝完,会是什么后果。
江攸宁离奇死亡。
他跟曾雪仪都是嫌疑人。
他该怎么办?
站上法庭的那一刻,他该怎么说?
他又该如何面对江攸宁的父母亲人?
他以为曾雪仪只是病了,只是控制欲强。
可没想到,她是真的疯了。
在他的事情上,她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曾雪仪坐在地上,仍旧在笑,“沈岁和。”
“你如果送我去医院,那我就每天自杀一次。”
“我也不想这么做,是你逼我的。”
“你听我的话,做妈妈的骄傲行吗?
不要跟那种人有牵扯,妈妈不会为难你的。”
“看你难受,妈妈也心疼啊,可是能怎么办?
妈妈真的无法忍受你跟那样的人在一起。”
“我每次想起她跛着脚走路被别人嘲笑,想起她唯唯诺诺,连话都不敢说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想吐,还想……”她顿了下,一口大白牙露出来,笑得阴森森,“杀了她。”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语速放缓,又刻意压低了几分,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沈岁和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在路边看到的丑洋娃娃。
被扔弃在街上,没有人要,身上还被小朋友画上了各种红笔印,它的嘴角永远只有一个弧度,眼睛永远只有一种方向,当她平躺在那里的时候,无比瘆人。
如今的曾雪仪,像极了那个丑洋娃娃。
瘆人。
可怕。
沈岁和坐在地上,他用手一片片把玻璃碎渣捡起来。
“我离。”
他顿了一下,才哽着声音说:“你别为难江攸宁了。”
曾雪仪站起来,她拨了下自己的头发,“我可从来没为难过她,是她不自量力。”
沈岁和没有说话,他只是低下头捡玻璃碎片,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指,他也没有知觉。
曾雪仪走到门口,沈岁和忽然喊她,“妈。”
“嗯?”
“离婚以后,我不再结婚了。”
沈岁和说:“如果你还想让我结婚,那我们就一起死。”
曾雪仪愣了两秒。
沈岁和的声音愈发清冷,“这样的事,你也不是没做过。”
“如果你还要逼我,那我们就像很多年一起,死得无声无息。”
“我会让你看着,你的骄傲是如何被你一步步摧毁的。”
—
江攸宁在房间里等了很久。
她跟沈岁和原本随意找了个刑侦片看,看到一半她就觉得作案手法又可怕又瘆人。
只好定格在一个画面,在门口张望了很久,才过去找沈岁和。
回来以后才发现,她定格的画面也很恐怖。
她只好换了个治愈的动漫看。
从十点多等到十一点,沈岁和才捧着一杯牛奶回了房间。
“怎么这么久啊?”
江攸宁笑着调侃,“你是晚饭没吃饱,偷偷去煮泡面了吗?”
沈岁和也笑了下,“有点饿了,就在厨房里多喝了杯水。”
江攸宁挑眉,“很饿吗?
我去给你煮碗面呗,喝水怎么能喝饱。”
“我已经喝饱了。”
沈岁和摁下她的肩膀,“已经很晚了,别忙了。”
“你的手……”江攸宁看到他的手指上贴了创可贴,“都告诉你要小心一点了。
你是用手捡垃圾了吗?”
他正在站在江攸宁身前,江攸宁坐着,脑袋正好到他肚子,她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肚子,“玻璃渣还用手捡,是不是傻?”
“是。”
沈岁和看着远方,卧室的玻璃上折射出两人的身影。
他看见了笑得僵硬的自己。
他的手摸了摸江攸宁的头发。
江攸宁的发质很好,头发很柔顺,就是有点少,捏起来就细细的一把。
“呀。”
江攸宁惊呼了声,“你拽到我头发了。”
沈岁和这才后知后觉,“啊~不小心拔了一根。”
江攸宁:“……”
她心疼她的头发。
本来就少,还要被沈岁和薅。
她挤了挤鼻子,扁着嘴喝牛奶,“算了,看你给我拿牛奶的份上,原谅你吧。”
沈岁和蹲下,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行吧,那就谢谢你的原谅。”
离得紧了,沈岁和才看见他眼睛红得快要滴血。
她伸手摁了一下眼角,“你眼睛怎么了?”
沈岁和眼睛一涩,立马低下头,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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