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如公主生的明眸皓齿,婀娜多姿,舞起来腰肢款款,步伐轻盈。
一曲舞毕,周围竟是围了一圈儿贵女,一瞬间的鸦雀无声过后,纷纷高声喝彩。
晖如公主难得露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竟是当即伸手拉着裙角,行了一个柔然礼节。
……
锦峰阁往前行数百步,有座小山,山顶上设有三界阶八角亭。
登上山顶,便能一览这皇宫大内的。
等到顾熙言跟着晖如公主爬上山顶,已经累得满身香汗,只能瘫坐在亭子里,扶着朱漆柱子轻喘。
那晖如公主全程健步如飞,竟是一滴汗也没有出。
晖如公主扶着栏杆往山下望去,只见重重殿宇,层层楼阁,宏伟壮阔,令人顿生开阔肃穆之感。
顾熙言写了一会儿,也来到栏杆旁边。
方才一路爬上山,浑身燥热,此时阵阵清风拂面,竟是十分惬意。
晖如公主兀自看了许久,突然扭头对顾熙言一笑:“对不起,平阳侯夫人,上回在王府,我骗了你。”
“我那旧时恋人确有其人。
他叫格律。
我们也曾一同策马漫步,一同花前月下……可他接近我,却是为了骗我——他是叛党之子。”
顾熙言静静听着晖如公主说话——她生的眉如远山,目似秋波,自是一番不同于中原人的妩媚动人。
“那日,李肃带着军队,进柔然帮我柔然王室清除叛党。
我本想去和格律一刀两断,没想到亲眼看到他被李肃斩于马下。
那些叛党故意挑衅两国邦交,有辱我王室清明,我身为柔然公主,感谢王爷还来不及,又怎会因此恨王爷?”
顾熙言一头雾水,“那公主,又为何去帐中刺杀王爷?”
晖如公主登时红了脸:“我……我何曾去刺杀过他李肃!他生的那样魁梧高大,我一个弱女子,怎会是他的对手!我……我当时不过是随便转转……谁料就……就误闯了他的大帐!”
顾熙言看了看晖如公主脸飞红霞的模样,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弱女子”这三个字。
“我本想当面谢谢李肃。
可当时李肃身中毒箭,正昏迷不醒。
他那心狠手辣的副将撞见了,便下令把我以刺客之名抓了起来。
父王母后知道了,想请求服副官放了我,可那副官榆木疙瘩一般,顽固得很!竟毫不松口,非要等李肃醒了再说。”
“后来,李肃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当时,我已经跟着班师回朝的军队身处大燕境内。”
“传到大燕的本应该是大捷的喜报,可是,却不知是何歹人散发流言,说此次叛党之乱,实则是柔然意图进攻变陲,淮南王亦有和柔然王室勾结的嫌疑……当时的情状,李肃若是放了我,便坐实了流言,故而只能押送我进京。”
“再后来……他为了保我无虞,竟然和皇帝说要娶我!我们才刚认识多久,他便要娶我!”
顾熙言听到此处,已经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上回公主所说血海深仇是假,迷惑妾身是真?”
世事纷纭,人心诡谲,有很多事实掩于悠悠众口背后,被改写的面目全非。
晖如公主笑道,“平阳侯夫人,我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依夫人所见,我和淮南王爷能走到一起多久?”
顾熙言摇头,“我不明白,公主指的是……”
晖如公主笑道,“这里没有旁人,我也不怕冒皇帝的大不讳。
实话告诉夫人吧——大燕朝对我柔然有恩,我柔然自当臣服。
可是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大燕和柔然,看似邦交稳固,实则不堪一击,五十年内,大燕和柔然必有一战。”
“大燕和柔然兵力悬殊,必定是柔然占据下风。
试问夫人,倘若我和淮南王是恩爱伉俪,到那时,该如何自处?”
晖如公主仰着头,努力不叫眼眶里盈满的泪水滑落,“我不愿为了柔然,去求李肃手下留情。
那对他太不公平。
我也不愿因为自己,叫李肃沾上叛党的嫌疑,也不愿污了淮南王府的百世清明。”
顾熙言颤声道,“所以,公主为了避免难堪的结束,宁愿斩断一切的开始。”
晖如公主哽咽道,“他那样的男子,英勇披靡,宛如天神,在我柔然也是百世难得一见的好男儿,我当然喜爱倾慕。
自打我们大婚之后,李肃把皇帝陛下赏赐下来的美人歌姬全部遣散,更是对我百般照料……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可我不能害了他。”
“我没办法。”
话至此处,晖如公主再也忍不住,如小兽一般,伏在栏杆上呜咽不止。
顾熙言登时心疼不已,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上前把晖如公主半抱住,轻拍着她的薄背道,“公主……慢慢来,不要逼自己。”
……
宴席散时,已经是申氏一刻。
延嘉门外,各府马车云集。
顾熙言看见车辕处绘着木芙蓉的马车,便扭头和众贵女道别。
不料刚走到马车旁边,却被晖如公主叫住了。
“平阳侯夫人,这是我柔然之物,只能送给真心的朋友,一旦送出,便永生不能背叛。
我将此物送给你!”
话音儿还没落,晖如公主便随手抛过来一个物件,顾熙言下意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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