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菀:“我是在惩罚你啊!若皇位传继了你纪家的血脉,我怕母亲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纪泉骇然:“你什么意思?”
便是赌气,还有能选的吗?
纪菀:“你忘了吗?父亲,我是嫁了人的,夫家还有子嗣,也叫我这嫡母一声母亲。我若要传,也该传位给他。”
纪泉:“你疯了!欧阳恭亲生母亲是个疯的。”
纪菀:“他母亲便是疯的,也比你活得明白。”
纪泉当日颓然的神色,像是真的要活不过去了一样,可他最后也未寻死。多年半幽禁生活终于还是摧毁了他的傲骨,使他平和下来,也学会了自醒,早已失去了自尽的勇气。
***
了缘每年都会出游,可是一定有两个月是待在都城洛阳的,皇宫内为他设有佛堂,他若回洛阳,必定是待在这个佛堂里面。
佛堂的沙弥发现,法师但凡在佛堂里,无论寒暑,总要持扫帚去清扫佛前舍利塔,每日总有大半的时间耗在里头,朝中每有大事发生的时候,他更是半夜就上塔,整日的都呆在上头。
沙弥估摸着----法师大约是在为陛下祈福。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沙弥亦成了远近闻名的经藏法师,那一年女帝已经六十七岁了,身体还算健朗。他见到师傅忽的从舍利塔下来……心里闪过些什么,不一会儿,女帝果然前来。
年轻时年年征战,继位后更是励精图治,绝对算不上是养尊处优。女帝又不会武功,故而老得快,六十七岁时的她,已经是老妇模样了。
了缘:“阿弥陀佛!”
女帝被搀扶着坐下了,笑道:“你说话要大声一些,我近来不知道怎么的,耳朵听不太清了。”
了缘除了沉稳一些,似乎还和年轻时一般,大约佛是不会老的。
“我为陛下把脉。”
女帝挥手拒绝了:“太医都没法子,你能有什么办法。”
执拗的老和尚还是为她把了脉,这算是犯上了,女帝笑眯眯的没有当回事,看到这一幕的奴仆们全都低下了头。
把脉也无用,无非是年老而已。
女帝干脆屏退了左右,她已经不年轻了,所以已不怕别人说闲话,可她还是吩咐让大门开着。她为帝,fēng_liú也就fēng_liú了,何苦污了这一世清修的和尚。
女帝:“我已感到大限将至,来和你道个别。”
她说得云淡风轻,甚至有些淡淡的解脱之意,和尚却惊得微微抖了一下,女帝老眼昏花已经看不甚清了,只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她来道别,也是有话要问他。
她问他:“你这一生,可圆满?”
和尚没有回答,他也问她:“你求的什么?”
生而为人,为这炼狱一般的世道几乎舍了女儿家的身份。前半生当自己是靶子,驰骋于沙场,手染鲜血而夜不能寐。后半生为民请命,多次触犯各大势力的利益,可谓是受尽谩骂,多少委屈往肚子里吞。愣是凭单薄的肩膀挑起了如此重担,这样几乎将整个人都赔给这天下苍生,总是要求一些什么的。
纪菀既不图生前富贵、又不图子孙后代延绵无绝也。这样无所求而耗尽毕生心血,求的什么?
“成就太平盛世,全你教化世人之念想,愿你佛心无暇,为你铸就三藏法师之圣明。”
女帝平平稳稳的,这样说---一字一句,皆跟他有关。
和尚静默许久,缓缓道:“陛下,贫僧圆满了。”
……
系统不能问她这一生过得快活不?
它问不出口,只有如此道:【宿主,你难过吗?】
纪菀:【难过什么。老都老了,情啊爱的都淡了。】
……
纪菀:【下一次,我想活得自在些。】
系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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