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嘿嘿地得意一笑:“我今天去肉铺,发现旁边的的茶楼里围了好多人,我嘴甜,一直同那铺子老板交好,平素他还会多送我几两肉哩……”
黑眉毛皱眉道:“莫要罗里吧嗦了耽误千夫长的功夫,捡紧要的说!”
阿来立时收敛了话头,只悻悻地道:“茶楼那里有个魏人在唱话本,说是营中的一个照顾疏勒马的马夫路遇探子,他本是出来打牧草,结果遇着了那个探子,对方想从他嘴里打探消息,又想同他套近乎,见他不肯透露消息又想动手杀他,那魏三如何与探子斗智斗勇,最后非但保全了自己,还将探子绳之以法,得了一百张粮票的赏钱哩!”
想到那话本中的桥段,阿来不由双目放光:“要我是那魏三,根本就不必等到那三王子的探子下毒,只消说一句北狄话只怕就能将他试出来了!那么多粮票!”
黑眉毛一拍这傻小子的头,斥道:“你是哪头的!”
阿来捂着头不敢再说话,依拉赫却是皱眉,苦苦思索,他总觉得这当中有什么不对,他看了阿来一眼:“你再把……那什么话本详细说一下。”
便在此时,院外响起拍门声,众人不由再次神情一紧,他们潜伏在这院中已经有一段时日,除了阿来出门采买些必要的肉食,绝不轻易出去,更不会有访客,如今他们已经全在此处,会是什么人在拍门?
却听外边传来一个大嗓门:“阿来!阿来你在不在家哪!你的袋子落在我铺子里了!”
阿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是肉铺的老板。”
黑眉毛给了他一个眼神,阿来这才开口朝院外应道:“等等!我这就来!”
黑眉毛以气声低低道:“赶紧打发了!”
阿来忙不迭地点头,一溜小跑朝院外开门去了,二人隐约的对话传来:“方老板,谢谢你哪!”“你这小子,粗心大意……”
说话声渐低,周遭突然无比安静。
依拉赫眯起了眼睛:“你们都去看看。”
黑眉毛等人一时摸不清依拉赫的意思,只以为是叫他们收拾那拍门的肉铺老板,便一个个抄了家伙朝门外而去,随即外头传来惊叫与兵刃交击之声,依拉赫却径自转身,直直朝桌子下面而去。
岳欣然赶到的时候,话唠与黄云龙已经带人将院中清理了一道,这群北狄人身上挂在着彩,在院中捆了一排。
话唠神情不好看:“他们一直潜伏在这小院中,平素也没有什么动静,如果不是那肉铺老板心中生疑,听了先时茶楼的曲子来举报,觉得这小子一人住着一个铺子不知什么营生却爱买羊肉香料,便是他们的隔壁邻里都没听到什么,只怕我们还轻易发现不了。”
黄金骑是斥候出身,又擅伪装,自然在亭州城中有许多耳目,但是,像这样低调安静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探子,是非常难以被觉察到,如果不是今天肉铺老板举报,还不知要到几时。
岳欣然道:“你们才有多少人手,百密一疏亦是难免,早就该教育亭州百姓防范间子,只是先时事繁,现下也来得及。”
更兼写话本的李书生一直未到亭州,如今倒是立时就发挥了作用。
可见不论是反对不良地主,还是觉察潜伏的敌国间子,人民群众的力量都不容小觑,远胜千军万马。
岳欣然走进屋中,看到直堆到横梁的货物,黄云龙正举刀划开麻袋,只听簌簌,黑色的东西漏了一地,竟是泥土!
岳欣然不由神情一凝,这些人潜伏在此,只靠一个半大小子在外奔走,显然绝不可能达到他们此番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然,黄金骑很快就在桌下找到了地道入口,衙役来报:“方才简单讯问,那伙北狄人什么都不肯说,只有那半大小子,抽抽噎噎说了还有一人不在其中,怕是这队间子的领头人。”
话唠道:“咱们已经四面围拢,院中又已经搜查完毕,插翅难飞,必是从地道跑了,下官这就是带人下去看看!”
岳欣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道,她点头道:“小心。”
既然有黄金骑搜查,那是极放心的,黄云龙道:“我们立时去讯问这群北狄人,看他们到底意欲为何。”
岳欣然道:“黄大人,如何讯问,都官上下必有法子,用不着我来多话,但此番毕竟不同。你只需将他们悉数隔离,分开讯问,不必严刑拷打,只不令他们分神、睡着便是。”
黄云龙一怔,却依旧依令吩咐下去,他现在还只以为是因为司州大人关注此案,她一介年轻女郎,难免心软,不想见到那等血腥酷烈的情形。
岳欣然看着那地道,凝神细思,挖地道之事,看起来容易,只要往下挖就行,其实自有技术含量,比如如何搭建支架,令地道不坍塌,如何在地下选择方向,不至偏离,俱有讲究。
先时景耀帝被掠走之时,亭州城外便有一条地道,如今亭州城内又出现一条地道,很难说是巧合,看着那条地道出口处各式专业的工具,岳欣然忽然问道:“先时那马夫指认之人,除了王氏家主,还有一个胡人,你们可有去寻?”
黄云龙一怔,那王氏家主既无作案动机,他家下人除了那马夫又无作案时间,已经清洗了嫌疑,故而他便没有太花心思去追查另一个被指认的胡人,如今岳欣然忽然问起,他才恍惚间忆起:“我已经派了另一个捕快去拿他,只想叫他说清事情经过,当日……好像魏三去伐草,他也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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