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小小变故令姬澜沧入内密谈之后,这才得空与岳欣然见礼:“司州大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才离开亭州几日,亭州消息已经满朝堂都知道了。”
岳欣然知道他的好心提点,只无奈道:“秋季已近,如军需再无着落,我怕战事一起,胜负难料,才行此非常手段……多赖先生在魏京代为洗涮周旋。”
这一句话足见对姬澜沧的信重,她根本就没有过问此事在魏京引起的波澜,充分相信姬澜沧能全部摆平。
姬澜沧哈哈一笑:“司州手段通神,我不过萤火之光,略尽绵薄罢了。”
岳欣然道:“既然先生归来,便放心将诸事托付,府城北迁之事已然可以开始,此次,我会命王登往西北,将西域商道的关卡诸事早早布置起来。”
氐羌与镇北都护府的西北疆域相接,现下已经有不少商户借西域商路做起买卖了,正应着手将边关商贸之事统筹起来。
姬澜沧点头赞同,却问道:“那位晏先生,你待如何?”
宿耕星在旁道:“晏清此人,于营造之术上举世难寻,都护大人既是要修径关,还是应将此人带上,我虽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晏清此人,光明磊落,这三年中,他虽隐藏身份,却是尽心竭力辅佐都护大人,如今所说之话未尝没有负气的缘故,唉……司州大人便人尽其用罢。”
岳欣然默然一阵,却将另一件事说来:“我命王登往西域,却是去清查了另一件事,当年径关大火,始终疑点重重。莫重远将军身为成国公安插于北狄的内探之首,被识破身故之前,却给都护大人留下了一个‘荼’字,彼时我只以为他是在提点我们不可轻易与北狄进行这茶砖交易,现下想来,成国公筹谋北疆三十载,莫将军身负重望,内情只怕并不简单,那个字恐怕是他留下的最后线索,指向某些人或者事,只可惜,王登却没有寻到头绪,此番,我会命他再去追查。乐姬,毕竟是莫将军带到北疆的,世上之事,没有这般巧法。这位晏先生是不是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只是我看他情形,是绝计不肯说的了。”
姬澜沧亦是默然:“既然悯民说到乐娘子与他或有亲故,这些年晏先生踪迹或许不好寻,但乐娘子在魏京过往却或许有迹可许,我亦会托人打探。”
宿耕星正色道:“那老燕子,现下司州大人只管使唤,使唤不动了我去收拾他,”思及今日情形,宿耕星顿了顿道:“纵我收拾不了他,还有乐姬呢!若待二位查明当年原委,径关大火确有这老小子的过错,我就先饶不了他!”
不管今日晏清看起来再如何冷情绝意,宿耕星心中,始终当他是昔日同僚至交。
岳欣然宽慰道:“宿先生大不可必将事情往坏处想,以晏先生身份隐瞒之紧,这些年中,若他真想对大魏不利,有千万次机会可对都护大人动手,甚至只向北狄递递消息也够了。我们现下追查,不过是想弄清当年之事。”
宿耕星点头道:“既是我向司州大人力荐的他,此番北上,我亦随行,多盯着他些罢。”
见他执意如此,岳欣然便也不再推拒。
因为新关尚未建好,旧日径关又毁于大火,虽说牲畜衍育之时,北狄此时不太可能集结大军南下,但在陆膺的部署中,第一线关卡新旧交替的脆弱之时,亭州城毕竟城池坚固,作为整个帝国北疆的第二道防线,是必须要留一员大将防守,以备不测的。所以,石头便与刘靖宇对调,由石头与姬澜沧暂留亭州城,刘靖宇护送岳欣然北上,姬澜沧在主持日常工作之余,会将许多衙门事宜交予北向的岳欣然,待新关落成,整个衙门便整体北迁,以完成事实上的府城北迁之事。
而岳欣然此番北上,除却为北迁之事开头之外,还须亲自将王氏商会筹集的粮草、第一批制造出来的军需运到边关,另还有一件十分紧要的物事要交予陆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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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都护府那样大的动作,在整个大魏都引起了轩然大波,纵然亭州境内的探子都倒了大楣,要么被连根拔起,要么不敢再递消息,但透过亭州之外的层层渠道,亭州如今的行事自然不可能完全瞒过北狄。
先时的谍战之中,忽楚铩羽而归,这一轮的消息传来,直叫他恨得牙痒痒,这阿孛都日当真与他犯冲,分明是那样好的计策,偏偏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现在自己败退,阿孛都日却将亭州经营得越发风生水起,倒显得像是自己成就了他一般,叫人如何不气!
在忽楚的接连失败、亭州蒸蒸日上的消息传来的这当口,拖勿亚却主动向赤那颜请缨道:“父汗,当初咱们大狄马上得来的天下,可不是靠耍那些阴谋诡计,那是南人的玩意儿,怎么能是黄金大汗的子孙所为?听闻如今阿孛都日驻扎在漠河与阿尔山左近,那处地形乃是我幼时玩耍之地,烂熟于心。
他们南人,打仗不行,全凭城池支持,他如今连个像样的防御工事都没有,我愿率两万精骑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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