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当北狄可汗的大军出现在径关之下,出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一座雄伟到生不出攻破之心的宏伟关卡。
赤那颜却长松了口气,大笑道:“孩儿们,准备好入城的庆功大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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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百姓之中,有人忽然悄悄起身摸向晏清的住所,这一日,因为径关在北狄大军抵达之前完工,上下欢庆,劳累这些时日,众人皆在歇息,竟无一人觉察。
晏清冷冷问道:“谁?”
油灯亮起,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不曾料想孙尚书会屈驾登门,只是这身打扮,孙尚书也未免太简簿了吧?”这番嘲讽却没令孙之铭变色。
他只微微一笑:“晏先生?或者可汗座下的御用国师,传授北狄地道修筑之道的传奇,你我皆有不得已,又何必相互鄙薄呢?”
晏清面色十分难看,但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反驳。
孙之铭却是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势:“昔年你为上皇潜伏北狄,筹谋十数载,结果如何?北狄可汗略略挑拨,你便阖家被抄没,只剩下一个侄女还流落了教坊司,更不必说妻离子散,难有天伦,你不是早说已非大魏之人了么?何必还要为大魏操劳?倒不如为你自己的妻儿多多打算。”
说着,孙之铭推过两副画像,上面两人,一个女奴打扮,目不视物,另一个,却正值壮年,不知何故,眉宇间却多小心谨慎,全无年轻人的神采飞扬。
晏清问:“你们想要我如何做?”
孙之铭笑:“只要你将开关令牌给我,他们便能再回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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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一样有人来扣岳欣然的门。
她起身一看,却是一个许久未见,也从来未曾想见的人,杜豫让。
昔日名动京华的贵公子一身是伤、形容狼狈,却只直直看着岳欣然道:“昔日径关大火,景耀帝曾得报讯,亭州有内奸,密谋杀害成国公夺取径关,但他与家父商议之后,却将这个消息压下了。”
岳欣然看着他,忽然问道:“封先生如何?”
杜豫让却忽然仰天大笑,声如鬼哭:“我全家斩首,连四岁稚儿贵为皇子都未曾放过,封书海给帝王做刀,还能有何下场!”
这番话仿佛开启了什么魔咒般,嘈杂的脚步纷繁踏来。
“司州大人,北狄人入关了!”
杜豫让神情一凝,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视作报仇唯一一线希望的亭州,竟会在他抵达之时,出现这样的变故,他再次长笑如哭:“哈哈哈哈哈哈,报应!俱是报应!”
岳欣然却懒得搭理他,只吩咐道:“安排城中所有军民官员悉数撤离。”
刘靖宇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不与北狄巷战吗?就这样将径关相让……丰安新郡的百姓怎么办?!”
岳欣然言简意赅“按我说的办。”
撤退之中,有太多的震惊与难以理解。
杜豫让哈哈笑道:“当断则断,不愧是女中英豪!你看,你明明救了这些人的性命,他们却恨你哪!陆膺战死,你不若随我结伴……”
“谁同你结伴!”一声怒喝响起,却是风尘仆仆的都护急驰而至,看着这情形,便知这些人与岳欣然生了龃龉,他立时道:“司州大人是为西域的缘故,派兵增援,才致使北狄趁虚而入,亦是为了各位安危才下令放弃径关;径关之失,责任在我,现下西境已平,氐羌族人战死凋零,我命话唠镇守,氐羌与吐谷浑北地皆归都护府,大军如今回转,夺回径关,亦非难事。”
陆膺这番话里信息含量极大,众人几乎是极艰难才消化完这信息。
岳欣然却忍不住道:“谁说我将径关拱手相让的?”
就算看他安全归来,内心实喜,岳欣然也不爱听有人往她身上扣锅,尤其这人还是陆膺。
陆膺怔愣间,忽见山冈之上,有灯火闪动,下一瞬间,便见几个燃着火的气囊升起。
乐姬恍然道:“原来你要皮筏这样用!”
借着风力,热气球移动到径关上空,下一瞬间,数个火把投掷而出,轰隆巨响犹如礼炮,响彻天地,岳欣然淡定地向震惊的陆膺与一众将士道:“此计本是与晏清晏先生商量挺,恭贺都护大人大军凯旋!”
众人登时回过神来,笑逐颜开:“对对对,恭贺都护大人大军凯旋!!!!”
径关城池是极其坚固的,且为了赶工期,城内几乎没有任何遮蔽,此时便仿佛一个密闭的□□罐子,炸得高空的热气球都摇摆不定,更不要说进城正在庆贺南下成功的北狄大军。
当城门终于打开,哭爹喊娘的北狄大军直朝北去,呆愣出神的将士才在在陆膺的命令中回过神来:“都愣着做什么!追!”
哦哦哦,总不能回头计寇首的时候,司州大人一人杀得比他们都多吧,那样脸都不能要了!!!!
是役,北狄可汗死于径关之中,北狄四分五裂,数百年前,再未成气候。
因镇北都护府开土之功,景耀帝平定东境之后,诏令陆膺进京,然而,这位功勋赫赫、锋芒盖世的都护大人,却称病不朝,天下皆知,镇北都护府不在帝室掌控之内。
只有景耀帝知道,那封称病的奏折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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