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从殊觉得他小可怜的模样很可爱,乖巧极了。
于是掐了掐他脸蛋说:“你吃一些,带一半回去。别贪吃,吃多闹肚子。”
小石头开心得笑眯了眼:“谢谢苗哥哥!”他很喜欢苗哥哥。
因为苗哥哥长得好看、什么都会,吃的东西好多好多,为人很慷慨大方,尤其半年前还救过他娘。
苗从殊眯起眼,敲敲桌子,招来隼崽让他唱曲儿。
隼崽说学逗唱样样精通,落在鸟架上清清嗓子,一亮嗓子清脆圆润,跟他圆滚的身材截然相反。
苗从殊听到兴起,还会跟着节奏唱和两声,就是调不怎么对得上。
他支颐看屋檐垂落下来的紫藤花,风一吹,花飘摇,花深似海,生机盎然。
回想起来,他和老郁在人间游历已有十来年,时常是到一个地方便住下来。长则两三年,短则两三月,大概是半年前走到仙居城,见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便住下来。
……好吧,主要是听闻此处荔枝味美,苗从殊想吃了。
城东有一个荔枝园,如今硕果累累,再过半个月就能进去采摘。
那儿的荔枝经过嫁接栽种,果肉厚实而皮薄核小,味甜不涩。
“口水流出来了。”
哪儿?!苗从殊一惊,赶紧擦嘴角,干的。
苗从殊回头便见倚靠在门边的郁浮黎半阖着双眸乜过来,两手拢在袖子里,长发垂落而广袖飘飘。
近年来,他是越发懒散、不问世事,许是解决天道报完仇,心头阴霾散去,又有道侣在身旁,脾气没以前那么阴阳怪气了。
可也因此,看上去飘然出尘,更像个神仙。
好似无欲无求、随时飞升。
——虽然郁浮黎早已是神主,没有飞升那么一说。
小石头立刻站起,乖乖冲郁浮黎喊:“郁叔叔。”
郁浮黎瞟一眼小石头,应了声:“嗯。”
小石头对郁浮黎是又敬又畏,在他面前根本不敢放肆,挺直腰板坐好,偷偷学郁浮黎的行为举止,可惜无论如何都学不来那份洒脱。
郁浮黎过来躺下,冲隼崽说:“换曲。”他说出个名字来,叫隼崽唱这曲儿。
这曲儿是老生的唱调,和苗从殊喜欢的靡靡之音相反。
苗从殊:“我还没听完。”
郁浮黎合眼:“你听过两遍了。”
苗从殊:“我想再听一遍。”
郁浮黎:“你不是录下来了?”
苗从殊想了想,叹气:“行吧。不过我发现这边吴侬软语的小调特好听,回头带隼崽去观摩,学几首回来解闷。”
“随你。”郁浮黎懒得提意见,睁开一只眼看向发呆的隼崽:“愣着做什么?唱。”
隼崽:“……”这对道侣近些年来是越发好逸恶劳了!
小石头看看委委屈屈但唱得比角儿还动听的隼崽,再看看并排躺着、姿势无比相似的郁浮黎和苗从殊,想了想便低头吃果子。
他知道苗哥哥他们不是普通人!
或许是神仙也说不准。
..
捧着红果回来的小石头听帮佣回家的娘在灯下说:“好几个月不下雨,庄稼都枯死了。镇元观要开坛祈雨,知府帮忙找童男童女,还有未出阁的少女。我帮佣的那户人家,正好有个适合的女孩,听闻被选中了。”
小石头的爹在叹气:“三条人命换一个时辰的雨,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我们说了算。”
小石头见过祈雨仪式,过程冗长无聊,最后要把挑中的童男童女和美丽的少女烧死。
围观的人沉默不语,上面的道士跪地呼喊,然后就开始下雨。人烧成焦尸,大雨倾盆,人们欢呼,祈雨成功的道士就面色倨傲、洋洋自得。
小石头不喜欢,但是他以为祈雨仪式、镇元观里的神仙……等等都离他很远。
结果两天后,家里的姐姐被他娘帮佣的那户人家掠走,代替自家女儿送进镇元观。
小石头的爹和娘哭得两眼通红,去镇元观求情被打出来。
镇元观里的道士站在台阶顶,高高在上的说:“你们女儿被龙君选中是福气!别不识好歹!”
这时有一灵动俏丽的少女被簇拥过来,小石头见那群刚刚还趾高气扬的道士们围到少女跟前,姿态恭敬的说:“十七公主,您怎么来了?”
少女是当朝十七公主,据闻出生时天降异象,国师道其乃仙人下凡、根骨上佳,言十七公主及笄后可去找他,他会为公主介绍仙缘。
小石头的爹抬头要求情,却认出十七公主正是当日茶棚里的小公子,顿时心寒不已。
他记得那小公子草菅人命的言论。
朝华公主:“门口派多点人守着,莫惊扰师尊。祈雨是造福百姓的大事,别让他们坏了龙君的心情。”
“是!”
言罢,朝华公主领着护卫进奢华的镇元观。小石头的爹和娘则被打伤,互相搀扶着回家。
当晚,小石头的爹就倒下去了。
他娘请大夫来看,大夫无能为力。
小石头的娘哭得眼睛快瞎了。
小石头抹着眼泪跑到隔壁去拍门,过了一会便有人来开门。
他听苗从殊温和的问:“小石头,怎么了?”
“救救我爹呜呜……苗哥哥……”
小石头哭得泣不成声,苗从殊把他抱起来,回屋同郁浮黎说了句,便到隔壁这一家查看。
三两句话打听清楚情况,先给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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