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微微有些发苦,没想到这些日子我这样硬撑着,还是被他看在眼里,也早已经将安置好了。
但,我心中还是有些不甘的:“亦宸,我可以的。我跟在你身边,不会连累你。”
“会,一定会。”他竟然斩钉截铁的说这样的话,我的心顿时被一种难言的委屈擭住,几乎连眼泪都要挣出来了,却又听见他低声道:“你只要在我身边,我都会分神,我不可能不去关心你,不去看你。鸢青,你明白吗?”
我愣了一下,刚刚那种委屈竟然又一下子飞走了,心中那涌动着的温暖的感觉,又几乎要将心都溢满了一样。
这种一起一伏的感觉,让人好像前一瞬间才身陷地狱,顷刻间又已经飞上了天一般。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嗫嚅着,慢慢的低下了头。
“去了洛阳之后,你不要问战事如何,洛阳城有了严振郴和卫若兰会固若金汤,一个月之后,自会有分晓。”
一个月?
这段时间,是不是已经足够让他安排妥当?但,现在仅仅只有南匈奴的呼延郎,已经让我们很棘手,到时候凤翔出兵长安,洛阳打呼延郎,双线出击,显然战事会更加繁杂,若那个时候,我的外公呼延鸩再参战的话,那——
我皱紧了眉头,等他再此开口,要我答应他会好好的呆在洛阳的时候,我点头道:“好。”
他却又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严振郴和卫若兰已经策马上前来:“太子,众兵将分列完毕。请太子动身。”
亦宸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便转过头去,扬起马鞭猛的呼啸一声,座下的战马得令,立刻长嘶一声,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后面严振郴带领着两队人马立刻跟了上去。
我和卫若兰伫立在河边按兵不动。
此时夜幕降临,周围的一切景致全都是漆黑一片,寒风带着冰雪的气味呼啸而过,隐隐似乎能听见密林中树叶迎风沙沙的声音,听久了,这个声音似乎又变成了很多人呼喊的声音,喧嚣嘈杂,让人有些混乱。
而就在这时,前方的林中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响。
卫若兰一听,立刻精神一振,朝着我说道:“夫人,我们该走了!”
“嗯。”
我答应了一声,便立刻策马扬鞭,跟着他们一同朝前奔驰而去,亦宸交代的话卫若兰果然听进去了,始终陪护在我的身边,他这一次带队的人马不多,但看得出来各个都是悍将,护在我的周围保护得滴水不漏。
我们从侧路冲进那片密林的时候,隐隐能看到在百步之外的火光,似乎有许多人还在砍杀,我隐隐看到了严振郴的人马,而亦宸所率之部不见踪影,看起来严振郴已经拖延住了呼延郎的军队,他们早已经突围而出了。
那边战得震天响,卫若兰却丝毫不为所动,只用马鞭指着另一条岔路道:“快,往那边走!”
正在调转马头,我突然听到了风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熟悉的吼声——
“鸢青!”
这一声怒吼,几乎让我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差点就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但我握紧了缰绳,俯身贴着马脖子拼命的策马前行,背后立刻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算没转头去看,我也知道呼延郎带着人冲上来了。
“卫统领!”
我急得叫起了卫若兰,他一直与我并驾齐驱,此时只压低声音对我道:“夫人不必惊慌。”眼看着前方已经要出这片林地,翻过前方的山岭洛阳便近在眼前,他突然一下子调转马头,对他手下的兵将道:“拦住他们!”
神策军的人并非久历沙场的战将,他们原本是皇城的禁军,不善于行军布阵,但个个身怀绝技,擅长搏杀,与匈奴人这样一对一的近身战,可谓占尽先机!
我回头看时,卫若兰与其中一个手下一人拔出一把尖利的长刀,对着迎面奔驰而来的呼延郎便左右夹击而去,刀锋森寒,在夜幕中闪着摄人的光,呼延郎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招,但他反应却快,立刻一蹬马蹬,整个人从马背上飞身跃起,刀锋从他的胸口擦了过去,只听嗞嗞两声响,两片衣料被削了下来,飘飘悠悠的落下。
呼延郎翻身落下时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地上,但他立刻抓住马缰绳猛的一拉,人又翻身上了马,而卫若兰的另外几个手下已经挥舞着长剑朝他围杀而去。
眼看着他以一敌众却毫无惧色,身后跟来的几个匈奴人也很快加入了战圈,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有事,但要脱身也不那么容易,而在这时间里,我已经策马跑出了很远,再回头的时候,只能看到密林那边的一片漆黑,隐隐听到刀剑夹击的声音,什么都看不到了。
前方,就是洛阳城!
隐约间我已经看到了那杀气冲天的东都,夜幕下整个城池仿佛一只老虎踞在群山之间,给人一种极其怪异的压迫感,我拼命的在空中挥舞着马鞭,锐利的鞭梢声驱使着座下的战马跑得越来越快,顷刻之间,洛阳已经在眼前。
可是,就在我沿着那条大路走向洛阳东城门的时候,我却下意识的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
要去洛阳吗?
依照亦宸说的那样,在那里等待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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