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低着头,眉目敛在阴影之中,表情看不真切。
游雪琴见温砚沉默,又笑了笑:“犹豫什么?你是我的儿子,这种好处不给妈妈难道还能让给别人吗?”
温砚还是没说话。
女人便道:“莫不是长时间没见面,生分了?你这样,妈妈就有点寒心了,andrew,你可是妈妈最得意的孩子,我一直都为你感到骄傲。”
“……”
纪汀只感到温砚轻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慢慢地又呼了出来。
很沉重的感觉。
半晌,温砚转起头,朝她提了下嘴角:“糖糖,走吧。”
面对她的时候,他的笑容不经伪装,看上去是那么勉强。
纪汀几乎被眼前的画面刺痛,心也骤缩起来。
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赋予了他生命,他就永远成了弱势的一方。
曾留给他的伤痛,疤痕一直都在。
而她,还毫不顾及地在上面增添新伤。
纪汀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火气,扯着温砚的手,把他拉到了游雪琴面前。
“阿姨,您十多年来对阿砚不闻不问,现如今这幅母子情深的模样做给谁看?如果是想挽回他的心,好歹也铺垫几句,您真以为靠着那点可怜的血缘亲情就能够指使他任您差遣?”
“你——”
游雪琴深吸了口气压制怒意,还没说话便听到纪汀一秒不停地继续开口:“您亏欠他这么多年,已经是对他极为不公。如今他功成名就,您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向他索要利益,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
纪汀面无表情地道:“我们阿砚之所以现在还站在这里跟你心平气和地交谈,是因为他修养良好,而不是因为您这个母亲做得有多么出色,明白吗?”
被小辈不留言面地训斥终究难堪,游雪琴终于忍不住了。
她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冷笑一声:“你也是学金融的?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就能够让你在外资圈里口碑跌地,成为过街老鼠!”
“你敢。”
始终一言不发的温砚突然向前一步。
空旷室内,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莫名的瘆人。
他的语调没什么起伏,连一丝情绪都不泄露,但眼神却冷沉森然,锋芒毕露地刺入游雪琴心口。
她惊得向后退了一步,一时间有点恍惚,这是否还是自己那个乖巧听话的儿子。
“andrew,你……”
温砚抬眸,目光淡漠锐利,完全不带一丝温度。
他轻声道:“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游雪琴眉头紧皱起来,意识到事情不是她所想象的这么简单。
是有什么东西被她忽视得太彻底了吗?
他并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惟命是从了。
也不会因为她一点施舍般的怜爱就心满意足。
“你为了这个女人,敢对我这般忤逆?”游雪琴镇定了心绪,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似是觉得有些好笑,“你要怎么让我付出代价?andrew,你没搞错——”
“是您搞错了。您弄反主客关系了。”温砚的表情恢复平静,“您在我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一看的角色,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游雪琴不敢置信:“什么?!”
温砚并未对她剧烈波动的心境感同身受,只是递给她一张黑卡:“这里面是我十八岁后您和父亲给我的钱,如今一分不少地返还给您。”
游雪琴还怔愣着,温砚握紧纪汀的手,一字一句:“她是要与我共度一生的人,而您,不过是我人生中一个过客。”
他迈开步子:“以后有事就直接联系公司吧,会有专人负责接洽。”
不必再来找我。
纪汀被男人牵着,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
她的目光落下,停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他的指尖原先是凉的,现在也慢慢回暖。
温砚的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发言时说的那句话又在纪汀脑海中回现。
——她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
这样的男人啊。
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挡在她的面前,保护她不受伤害。
其实,他也是她的铠甲。
他强大到,不需要她过分思虑,只要紧紧牵着他的手,跟着他向前走便好。
走过这漫长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和过去告别啦,老女人再也伤不到我们阿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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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毕业典礼校长发言化用了往年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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