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填上了,就不用抄家了?”挖一块蟹黄送到他面前的小碗里。
“银子填上了,罪名就轻了,顶多是革职查办,不影响将来子孙入仕,赵家倒还有几个不错的苗子,自然舍不得就此放弃,所以典当家业也得把钱还上。”李楚拿筷子夹一块蟹黄入口,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赵家人……咱们府里也有一个,对赵厢绮——你是怎么打算的?”再挖出一块蟹黄给他,突然问起赵厢绮的事。
他夹起碗里的蟹黄送到她脸前——看得出她很馋这玩意。
小七推说不能吃。
他来一句:什么事都是过犹不及,不多吃就是了。
话没说完,他手上的筷子就被她一口咬住,然后剩下那半只螃蟹,也没再给他。
看着她咬螃蟹腿的馋样儿,他抬手摸摸她的后脑勺,低道,“咱们明年就停一年,不生了,让你好好吃一回。”
小七忍不住白他一眼。
“赵厢绮的事,你看着办吧,想必赵家也没空理会她的事。”李楚道。
小七摇摇头,“吴家祖母常说落井下石的事不能干,还是等赵家这事过了再说吧?我正好也私下问问她的打算。”按道理,她其实可以不管赵厢绮的死活,由着她在秦川生老病死,不过就是每月搭进二两银子罢了,反正已经过了大太太的口,再怎么处置都不会有人说她。可她过不了自己这关,对方到底没有危害到她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等赵家这事过去后,若是她想出去,不如就放她去吧。
“吴家祖母倒是教了个好徒弟,心善是好事,不过有时候也不能一味的妇人之仁,该严厉的时候也不能手软,家规既然立起来了,就要按例行事。”
“这个我知道。”在秦川时,她就已经在做了。
看着她细细咗着螃蟹腿,怪可怜的,又夹来一只给她。
小七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最终还是坚决摇了摇头,真不能再吃了,当娘就要有当娘的样子,哪能真就那么任性,“叔爷让你暂时别回秦川,是不是朝廷里有什么消息了?”
“差不多吧,今日跟三哥去庄王府时,正好碰上晋王,私下聊了两句,他说内府有几个闲缺,就是职位不大高,问我想不想先过去待一阵儿。”现如今好多朝廷里的事,他也不想再瞒她。
“是不是为了将来可以随时提用你?”拿筷子占点香醋放入口中,去去舌头上的腥味儿。
“算是吧,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提用。”从他个人角度,并不想在京城长期停留,心里一直记挂着大宛口的战事,虽然辽汉联军暂时退了,可到底没有彻底解决,奈何叔爷非要他回来。
“既然有眉目,不妨先等等看。外头事少,咱们府里的事可不少,迁宅的事刚开始,后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大哥哥要坐守秦川,三哥一个人也管不过来,你正好在后头帮着周全一二。”说实话,她还挺庆幸他能回京城的,至少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儿。
夫妻俩正吃着,恒哥儿突然从内室伸出半颗小脑袋,奶声奶气的喊了声“娘”。
“刚睡下,怎么就醒了?”小七诧异。
李楚则冲儿子勾勾手指,小家伙光着屁股就出来了。
小七心说坏了,怕是又尿床了,这小子每次尿床后都把裤子脱掉湮灭证据。
进里屋一看,果不其然,被子和褥子上沾湿了好大一块。
小七从内室踱出来,瞪一眼坐在亲爹腿上吃螃蟹的某只皮猴子,“马上都快进学堂了,还尿床。”
李楚也伸手弹一指儿子的小脑门,“前日白先生给我来了封信,给恒哥儿荐了位蒙师,昨日我顺路去拜访了,又让人打听了一番,觉着不错,等家里收拾妥当了,你找几个人把前头空置的院子收拾一下,方便老师下榻。”
“白先生?就是上次在桃谷遇到的那位陆苍弟子?”小七对那姓白的还有点印象。
李楚点头。
“你们不是初次见面么?”关系就好到能书信来往了?
“白先生还懂些医术,大宛口一役时,在前线救过不好伤兵,后来一直跟我们待到敌军退下。”跟他也算是过命之交了,中间休兵时,两人常坐在一块闲聊,其中就聊到了给儿子寻老师的事,对方可能是记在了心里。
“恒哥儿这么小,老师愿意收么?”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教?
“大哥、三哥那几个正是启蒙的年纪,我问了三哥,说是还没寻到老师,请来后先教着他们,后头——”示意下小七的肚子,“都接着续呢,还怕没学生?”拧一把儿子的小鼻子,“儿子,你可得好好学,将来也让咱们家出个状元、探花的,别都是一帮子舞刀弄枪的。”
“弟弟学。”恒哥儿指着小七的肚子道。
“还没见老师呢,就把事情推到别人头上。”小七点一下儿子的小脑门,让芳碧抱他回自己的屋里。
李楚拾起筷子继续吃饭,“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你哥回榆州的事办下来了。”是他盯着内府那边转的案宗,否则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七听了十分欣喜,元壬在羊城一直待得不咸不淡的,比不得吴家印他们有晋升潜力,想早点回榆州开家扩业,她也是之前在他跟前说过一次,想不到真就给办下来了,“真的?”
“我亲眼看着卷宗进的榆州府,这还能有假?不过最近吏部和兵部的官员调动太频繁,职位上可能会有些吃亏,榆州那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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