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是你自学的?”示意一下纸上的狂草。
他耸耸眉,算了默认了她的说法。
这不禁让她有点动容,要知道她从六岁起就开始练字,到如今已经五年了,书法方才有所小成,他跟着五叔肯定不只是练字那么简单,再加上军中事物,怎么可能有时间练习别的东西?“你还会什么字体?”
以下,李恒把他写得不错的字体全用在了这首《莅阳行》上,末了还题了自己的大名。
大约是因为他在写字这事上比较有才华的缘故,从那之后,她对他不再那么不待见,只要他不叫她傻白甜,她还是能跟他说上几句人话的。
恬儿十三岁那年,展平张家本来说好要找媒人来提亲的,可春天还没过,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边城李家,让媒人带着礼物上门提亲。
白家夫人不明所以,赶紧让小弟去书院把丈夫寻来,一家人看着边城李家的帖子纳闷——
会不会帖子送错了?他们家没人认识什么边城李家啊。
后来,五叔白居蝉来了,从他那儿得知了这边城李家的底细。
白氏夫妇一合计,直接回绝了这门亲事,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女儿不适合李家那种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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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年春末,北郡都护府的二公子大婚,整个边城都洋溢在一片喜悦当中。
身为长兄的李亦恒在参加完弟弟的婚礼后,来到东郡书院看望他的未来媳妇——没法子,媳妇年纪小,人娘家不放人。
这一年,恬儿还不满十六。
自从合写《莅阳行》的那年冬天,李恒便离开了东郡,之后几年一直跟着军队北进,这还是四年来白恬儿头一回见他。
跟记忆里那个总穿着一身脏军服的少年不同,如今的李恒已是弱冠之年的大青年,个子比白润哲还高半头,杵在那儿像座佛塔似的。
他和她未婚,按理是不该见面的,谁让李恒是白居蝉的徒弟呢,况且还跟白润哲那么聊得来,所以最终他还是见到了他的小未婚妻。
就在书院后头的一棵桂树下。
她刚洗完澡,小弟去叫她时,她的头发还没干透,只得让丫头松松的绑了一根麻花辫,本以为大哥和小弟都在场,谁知来了才发现只有李恒一人。
尴尬……
“听说东山的夜市开了——”他首先打破尴尬,“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很想去?”
“……”她没答话,眸子却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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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年冬,李家三郎顺利完婚。
自此,李家三个儿媳全部成功到位。
除夕夜的子时,燃放完爆竹后,怀孕四个月的恬儿挎着丈夫的胳膊往自己房里去,途径后园栈道时,因怕雪天路滑,李亦恒伸开长臂揽住媳妇的肩膀,顺势在她鬓旁偷亲一下,惹得媳妇一阵嬉笑,正笑着,忽闻前头有交谈声传来——
“你怎么会认识那些字?”问话的是他的父亲。
“就认识啊。”回话的是他母亲。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父亲又问。
“那以前我还没听说你成亲之前定过婚呢。”母亲道。
“谁教你的?”父亲绕过母亲的问责,专心于自己的问题。
“跟你定亲的是黑家那个表小姐?”母亲也专心于自己的问题。
安静了一会儿,就在后头的小夫妻俩以为前头那对老夫妻谁也不想理谁时。
就听那位老父亲说道,“我告诉你,你也得告诉我。”
“成交,你先说!”那个已经是三个媳妇婆母的李家主母耍起小女孩的心眼子来,一点也不觉得害臊。
闷了一会儿,那个父亲粗声粗气道,“不是。”
等了一会儿,那个母亲清了清嗓子,“我告诉你一个藏了几十年的秘密,其实我不是这世上的人……”
没等妻子说完,那个父亲便接过话茬,“嗯,你们那儿的人都能在天上飞,船可以在水底游,还有更新鲜的么?”
“有,人还能去月亮上呢。”母亲接话。
“那你来这世上做什么?”父亲没好气道。
“大概是老天爷觉得你这个大英雄太惨了点,派个仙女来拯救你吧?”母亲道。
接着,老夫妻俩便对视着哼哼的笑起来,灯火照在他们的发丝上,闪着莹莹的光泽。
直等老夫妻俩走远,恬儿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问他,“我们将来也能像他们这样么?”
“当然能,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李亦恒搂紧妻子的小肩膀。
“好,那你来说说那个魏家小姐呗。”恬儿坏笑着看他。
“什么魏家小姐!我爹只让我们一定要把莫家表妹娶回来,你看,二弟不是照办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到不说是因为二弟长得比你帅!”这事她早就听婆母说过了,原本是想把夕言定给他的,谁知小时候问夕言想嫁给哪个表哥?人家上手就抱住了二弟亦轩,问她为什么,她说亦轩长得帅!
“嗟,我还没瞧上她呢,说话嘤嘤的,跟蚊子似的。”哪有他媳妇长得讨喜,见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大概是老天爷专门生出来给他当老婆的。
“大哥,你说谁是蚊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莫夕言,柔柔的问一句前头的大伯哥兼姨表兄。
“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你听差了!”李亦恒回头朝二弟亦轩示意一眼,让他赶紧管管自己媳妇。
亦轩本就是如玉公子的模样,笑起来更加惹人瞩目,外头多少人都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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