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坤轻轻一挣扎,陈建明捆住他手脚的绳索便断裂了。
他径直冲向了阿斯摩太。
“陶坤,回来!”袁月苓挣扎着,和周嵩彼此搀扶着站起身来。
“袁姐姐,到底还是关心我的。”陶坤笑着飞了起来,将自己的胸膛戳进阿斯摩太的牛角尖上。
“不!!!”阿斯摩太叫道。
“这个负能量力场……是用我的魂能……维系的,”陶坤面色苍白,回头向袁月苓解释道:“……没有了我以后,袁姐姐你们一定能找到……突破的方式。”
说完这话,陶坤的身体就开始透明化,不到三秒便崩解为无数星点。
“蠢货!”阿斯摩太叫道:“竟敢背叛吾辈!吾辈本许诺,立尔于地狱之中为百夫长,如今尔既甘愿为奴,便成全与你罢!”
牠这般发怒,大吼大叫,却没有再攻击众人,而是消失了。
袁月苓跑到墙角,扶起何思蓉,所有人都朝着那个书架后的秘密通道跑去。
除了一个人。
陈建明半跪在祭坛前面,仰头看着祭坛正上方的十字架一点一点倾斜,最后倒挂。
众人都跑进书架后的通道,袁月苓却停住了脚步。
“陈……你不来吗?”袁月苓喊道。
陈建明摇了摇头:“我不能离开这里的……我想起来了,这里就是我的……limbo……我的家。”
袁月苓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仁至义尽,冷冷地抚摸着自己肿起来的脸庞:“随你便吧。”
“月苓,快进去。”
“嗯。”
袁月苓转身,轻轻拨开周嵩拉她的手,就要进入通往石室的密道。
周嵩站在书架旁,没有再理会这个大个子警官,只是出神地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所有的彩色玻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被震碎了,露出外面阴云翻滚的天空来。
有一种声音从远方的寂静中悠然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洪亮。
那是沉闷的雷声,由千里之外滚滚而来。
瞬息之间,就来到教堂的屋顶,像是有无数辆火车开来,恐怖的声音把这座教堂好像要撕成碎片。
周嵩看到,教堂的天花板被一只灰白又有些泛蓝的巨手掀开,露出整片浓黑的天空来。
这天空,好像有千重云阵压下来。
“狗子,你在干什么!快进来!”
袁月苓见周嵩站在通道入口不动,急忙又返身跑回来,拉过周嵩的手。
循着声音,她也望向了天空。
浓黑的天空出现光芒,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斑斓的黑,像是惨烈的厮杀。
光芒把浓重的夜色撕碎,扯烂,吞没。
脚下突然发出难以形容的巨大声响,像被囚禁的魔鬼挣脱了束缚。
地面斜45度倾斜过来,周嵩和袁月苓一起摔倒。
“不!”
眼看就要摔向恶魔的祭坛,周嵩敏捷地一手攀住了石室入口之壁,另一只手死命拉住了袁月苓。
阿斯摩太……就在教堂的外面。
牠的身影已经高过了教堂的尖顶,周身的触手把无顶的教堂连根拔起,拥在怀里。
周嵩单手攀着石壁,虽然拥有两个人的力气,却也承载着两个人的体重,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强酸的唾液滴落下来。
在它们滴落到周嵩身上之前。
范熙伸出了强壮的双臂,使劲把二人拽了上来。
那五彩斑斓的黑不见了,天地间又复归黑暗,如天主创世之前,混沌空虚。
紧接着,是一片灿烂的蓝光,将天地都映成魔鬼的脸色。
这座“教堂”,犹如在海上漂浮,在大海的怒涛中颠簸起伏,成了一只没有帆樯的小船。
……
范熙端坐在石室内,手扶着石制的棺椁,不动如泰山。
他的思绪飘荡回了跟郁盼望出海的那一天。
回到了那艘在暴风雨中起伏的船上。
那一天,他是多么惊慌失措。
那少女却恬静地披上了自己的白色头纱,对着船舱的窗户跪下。
“拉斐尔,保护我。”伴随着少女呢喃的祈祷声,风浪渐渐地变小,直到平息。
郁盼望祈祷了半个多小时,风浪才渐渐平息,因此,范熙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范熙望向老毒物,他和王聪明两个人正对着那圣女的棺椁,磕头如捣蒜。
何思蓉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爹喊娘。
周嵩和袁月苓却站立着,牵着彼此的手,望着石室的外面。
周嵩的另一只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小盼望所侍奉的这位神啊,”范熙低语着:“这一次,你还会保护我们吗?”
装着圣髑的棺椁发出闪耀的光芒,棺顶没有被掀开,是那棺椁自己在发亮。
范熙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但是那道光并不灼热,只有一丝恰到好处的温暖。
周嵩感到一些没有听过的字句涌现到脑海,又自行奔流到舌尖。
就好像那天在英语四级的考场上一样。
他看了看袁月苓,袁月苓也在看他。
“开始吧?”周嵩说。
“嗯。”
袁月苓点点头,摸出那枚郁盼望给她的,她总是随身携带的本笃驱魔十字架,递到周嵩手里。
少女掌心的温暖与十字架的冰冷混合在一起,周嵩知道,自己抓着的,是最后的希望。
周嵩看了范熙一眼,后者会意,摸出自己的打火机,就着棺椁散发的光芒,点燃了石室中那些陈旧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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