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虽未九五至尊,但也是一个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男人。
他不是没有年轻过,没有动过真情,也想过要与一个人白头偕老,恩爱一生,然而情深不寿,她早早离他而去。
后宫的女子像春花一般,谢了一拨又开一拨,可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又有谁?
一辈子都快过去了,终于遇见一个各方面都附和心意的女子,那么知情知趣,温柔贤惠,给了他莫大的安慰,觉得此生总算是圆满了。
谁知道,这份所谓的真情背后全是阴谋。
如果仅仅只为争宠,他都可以原谅,人心都是自私的,都想要获得更多,只要他给得出,他都不会吝啬。
然而,这不是争宠,这是要谋他的江山社稷啊!
“父皇,这三个多月以来,太子从没松懈对刺客的追缉,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朱媛媛看的出皇上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换做谁,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都好不起来。
但她还是要把该说的话说完,该办的事办妥,不留后患。
朱媛媛给鬼杀递了个眼色,鬼杀会意,带了两位妇人进来。
“父皇,这位是董家的仆妇,也是兰妃的乳母,虽然只当了一年乳母,但兰妃身上有什么记号她还记得清清楚楚,也多亏她早就被董大人的继室给赶了出去,要不然,只怕早就被害了。”
朱媛媛道:“文氏,你且与皇上说说,你伺候过的董家大小姐身上都有些什么记号。”
文氏战战兢兢道:“大小姐的左腰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蓝香儿又递上一本册子,朱媛媛翻开册子交给皇上:“父皇,所有入宫的秀女都要经过敬事房的检查,这上面有记载,与文氏所言分毫不差。”
皇上瞄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他的兰妃也是有人冒充的了。
朱媛媛又对另一位仆妇道:“段氏,你也来说说你家小姐身上又有些什么记号?”
段氏道:“我家小姐的左边胸口有一颗朱砂痣,右边脚踝上也有一颗。”
皇上暗暗心惊,这说的不就是兰妃吗?兰妃身上有什么他是一清二楚的,目色一凛:“你家小姐又是谁?”
段氏回道:“奴婢是原来的通政司邱大人府中的乳娘,专门伺候邱雨嘉邱小姐的。”
皇上喃喃着:“邱雨嘉……”
神色有些茫然,似乎想不起来这个名字。
朱媛媛之前也是猜测,赋俱佳的女子,整个京都也找不出几个,而兰妃说话多少带着一点吴侬口音,符合这些条件,用排除法一除,邱雨嘉就脱颖而出了,邱雨嘉十岁就去了余姚,在那呆了好多年。
而且也只有邱雨嘉这种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蠢货才会和康妍儿臭味相投,走到一起去。
现在看到皇上的反应,朱媛媛松了口气,她没猜错。
淑妃一旁提醒道:“就是姚皇后一直想要安排到皇上身边的人,没想到她改头换面还是混了进来。”
淑妃特意不提太后曾想把邱雨嘉许给太子的事,免得皇上再添尴尬。
皇上被淑妃一提醒总算想起来了,更是恼羞成怒。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一想到自己被两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还与大臣们几度僵持,被骂做昏君,他就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登基几十载,什么时候这么狼狈窘迫过?
“淑妃,这件事交由你全权处理,从严从重处置,也不必再来回朕,朕不想再听到有关这几个人的任何事情。”皇上恼怒的拂袖离去。
一位太医还不知道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还跑来回禀:“启禀皇上,胎儿已经下来了,兰妃娘娘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性命无忧。”
皇上正愁没地方撒气泻火,喝道:“来人,将这个不开眼的拉出去重责五十大板。”
这位太医目瞪口呆,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高公公同情的无声叹气,你错就错在回禀的不是时候。
不过,这太医是遭了无妄之灾,高公公有好生之德,给侍卫们做了个暗示,打轻点,别下死手。
旋即跟上皇上的脚步,离开了柔兰殿。
淑妃当了将近半年的缩头乌龟,这下子终于扬眉吐气了。
振声道:“来人,将廖婕妤,兰妃,素洁打入天牢,不得任何人探视,等待太子抓获乱党,一并处置。”
廖婕妤跪爬到淑妃脚下,苦苦哀求道:“淑妃娘娘,臣妾一时糊涂,受了奸人怂恿,臣妾愿意和盘托出,将功赎罪。”
淑妃居高临下轻蔑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转向李莞彤:“你说呢?”
李莞彤一记冷笑,对廖婕妤道:“之前让你说你不说,现在你想说,晚了。”
她嫂子抽丝剥茧,把她们的面具都给剥下来了,还用得着廖婕妤说?
还想将功赎罪?门都没有。
易地而处,如果此时此刻,落入下风的是她,她相信廖婕妤同样不会放过她,只会死命的踩。
所以,她是不会同情廖婕妤的,更不会给她机会。
淑妃嗤鼻一笑:“听见了吗?你现在想说,晚了。”
旋即目色一凛,厉声道:“带下去。”
朱媛媛看着半死不活的康妍儿和不住的哀求哭嚎的廖婕妤被侍卫押下去,刚经历了小产,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兰妃也被侍卫从床上揪了下来,一路淌着血被拖走。
一直绷着的这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
她没有说,邱雨嘉的孩子为什么会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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