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显从行宫出来,时间已过了晌午,摸摸肚子,感觉也就吃了个半饱,在心里一笑,宫里的温火膳,味道也就那么回事儿,难怪昭仁公主一天到晚要寻零嘴吃。
现在终于可以回府了,从会同馆上马,不一刻便回到了自己的中军都督府。
都督归来,府中的官员早已在府门相候,周世显向府衙内留守的一班文官一一道了辛苦,特别是对几位幕僚格外假以辞色,心想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下一个张煌言。
这几位替他帮办军务的幕僚,全是举人出身,都是从各方荐来的,尚属能干,他相酬的也很优厚。
一阵喧闹过后,大家各归本位,周世显也穿过前衙后府之间的中门,大步前行,终于在后院的月牙门前,见到了红叶那俏生生的身影。
红叶却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还有那位梅孃孃和一排妈子和丫鬟,等周世显走到面前,红叶带头盈盈一礼,梅孃孃和那些妈子丫鬟跟着便行礼,恭喜驸马爷得胜回家。
周世显不曾料到有这么一出,既觉得有趣,又觉得很是温暖,身上虽然有银子,想来也没办法一个个发过去,于是还是拜托给红叶。
“大家有心了,红叶你回头替我放一道赏罢。”
红叶先是不答,也是认认真真的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这才盈盈一笑,点头答应了。
等回到后院没人看见了,红叶便又活泼起来,问他饿不饿,要不要现在弄东西给他吃。
周世显在东厢门口立住脚步,看着红叶笑道:“方才万岁在宫里赐宴,你舅妈和你朱家姐姐也在,我将就吃过了。”
“难怪呢,”红叶笑道,“有没有问你是怎么把仗打赢的?这几天把我叫进去两次,我也说不太明白。”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红叶奇怪地问道,“谢我什么?”
“那些赏赐的红花,我已经谢过皇后和公主了。”周世显认真地说道,“还应该谢谢你,那天替我戴在身上,带来了好运气。”
“这个啊,”红叶微微一笑,“朱家姐姐没在,我就替她多做一点儿。”
周世显觉得她的话里面,若有若无的有点什么意思,但飘来飘去的抓不住。
“对了,那天我走的时候,喊哥喊的挺好听的,”周世显想起来这么一回事儿,“现在我回来了,怎么没听见你叫了?”
“咱俩差不多大,凭啥叫你哥?”
周世显没想到她如此能混赖,一时哑然无语,正要想个什么方法来治她,却见到谷十八匆匆走进了院子,显是有事要报。
“爷,咱们在秦开山手下救出来的那位汤神父,从濠江回来了,在都督府求见。爷见不见他?若是爷今天不见,我便去让他明天再来。”
“怎么不见?见!”周世显双眼发光,“你去请他到后院,我在书房见他!”
谷十八领命而去,周世显的心中有一种押完宝就要揭盅的感觉,不由得紧张起来。
御驾车队刚到浦口大营的时候,汤若望就已经领了皇命,与南京城里宁后街教堂的理查森神父一起,带着黄金和皇家的信用,以一队随从陪伴,前往别称濠江的澳门。
现在他回来了,周世显心想,不知都为我带回来了一些什么呢?
“是汤先生吗?”红叶欣喜地问道,“你派他去的那个什么江,很远吗?到现在才回来。”
她很喜欢这个在船上认识的红毛老头,觉得他懂得很多,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
“不错,很远。”周世显点头道,“我请他替我买一点东西回来,也不知道他买到了没有。”
那么远买回来的东西一定很贵重,红叶不说话了,希望这位汤先生能完成周世显交给的任务。
没过太久,谷十八带着数名亲兵,护送着汤若望进来了。
“汤先生,”周世显在院子里相迎,抱拳笑道,“许久没见,一路辛苦了!”
“太客气了!”汤若望的中国话似乎说的更溜了,“有劳驸马久候。”
转头看见红叶,略微一怔,心想这位姑娘怎么在驸马的府上?
现在喊修姑娘,不知道会不会喊错?
“汤先生,你不记得我了吗?”红叶俏皮地问道。
“美丽的红叶,你好啊。”汤若望笑眯眯的说,“我怎么会不记得你?等一会儿我还要送一样礼物给你。”
周世显看着红叶开心的样子,心想汤老头也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他事先可不知道红叶在我这里,居然随时就能拿得出礼物。
寒暄过后,周世显把汤若望延入书房,分宾主坐定,红叶亲自送了茶水进来,然后退出去,替他们掩上了门。
“汤先生,我就不跟你闹那些虚文了,”周世显单刀直入地说,“事情办得如何?”
“幸不辱使命。”汤若望微笑着回答道。
听到他这句话,周世显的心中仿佛一块大石落了地,押大开大,押小开小,押豹子开六六六,痛快极了。
“我前天到的南京,这段时间京里的事情,大致都已经了解了。听说驸马开了府,又组建了一支很厉害的军队,打败了原来的山东总兵,可喜可贺。”
周世显没说话,微笑着点头表示领情。
“我这一次去澳门,跟澳门总督马仕达先后会谈过三次,向他通报了万岁已经到达南京,掌握了政权的事宜,也向他致送了你托我带去的贵重礼物。”
很好,这是第一步。
“我在澳门以及附近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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