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悍骁手搭着方向盘,随口问:“炖鹅放枸杞干吗?”
“给你补身体啊,补肾气,男娃儿就该多吃。
你啊,又是熬夜,又是喝酒,又是不归家,哎呀。”
一旁安静的周乔,听到这句话后,默默往车窗边挪了点。
陆悍骁:“……”
他被刚才周乔的动作伤到了,挣回面子般地辩解:“肾气,我不需要补!”
齐阿姨欢欣道:“对了,枸杞还能补脑子。”
就在此时,尾厢里的大白鹅,适时地“嗷”了一嗓子以表赞同。
陆悍骁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路口遇红灯,他突然开口:“0的平方根是0,算数平方根也是0,负数的平方根也是0。
对吧?”
一顺溜说下来,都不带打哽。
几秒之后,周乔才反应过来,似乎是对她说的。
“啊,对。”
她应了一声。
陆悍骁微挑眉,得意劲儿一闪而去。
绿灯,车辆通行。
周乔后知后觉,刚才,陆草包是在证明自己,不需要补脑吗?
陆悍骁的公寓在静安区,一百多平方米的三居室,楼高,视野开阔,能看到城江的星星灯火。
“厨房在这儿,洗手间柜子里有新毛巾,自己拿。”
简单敷衍地告知后,陆悍骁望着齐阿姨带来的各种蔬菜瓜果,很是郁结。
“不用招呼我们,你快去休息,待会儿收拾完,我给你俩做个粉条当夜宵。”
齐阿姨手脚麻利,边整理边说。
陆悍骁转过身,看向周乔,“你睡大的那间卧室,里面有书柜,方便你放东西,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毕竟是老爷子交代的任务,面子上还是要应付一下的。
周乔白净清瘦,不说话的样子,安安静静。
她应了一声,“嗯。”
推着行李箱去了侧卧。
陆悍骁左看右看,然后无聊地踢了踢脚边的那只鹅。
他边解衣扣边回卧室准备洗澡,门关紧,衬衣也全解开露出了胸腹。
裤子刚脱一半,手机响,是陈清禾。
“老地方,人都在,就等你了。”
电话那边声音嘈杂,陆悍骁皱眉把手机拿远了点。
“不来了,有事。”
“还在老爷子那儿?
都十点了,老宝贝们早该睡觉了。”
陈清禾声音大,“继续斗地主,这回换怡宝,信不信把你灌成海绵宝宝。”
陆悍骁冷声一笑:“没腹肌的人滚远一点。”
“别废话,出来。”
陈清禾嚷道,“谁又把我酒杯倒满的?”
“真有事。”
陆悍骁兴致缺缺,“家里来了人。”
“女人?
你可以啊,市里的酒店都满客了?”
“乱说。”
陆悍骁心烦,“我从不乱搞。”
顿了下,他放平声音,叹了口气,“老爷子存了心整我,把一亲戚家的女孩丢我这儿,好像是打算考研。”
话刚落音,那头的陈清禾笑成了驴叫。
“……”
陆悍骁闷着脸,“不过也没关系,我可以住公司,不受影响。”
陈清禾还在笑:“男……男保姆。
感觉怎么样?”
“男保姆你个头。”
陆悍骁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空出手脱内裤,“感觉……”
裤子脱到一半,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天崩地裂的惊叫声。
陆悍骁眼皮狂跳,扯起裤子迈大步,拉开门一看。
哦,我的上帝。
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只鹅挣脱了束缚,扑腾着膀子,满屋子地撒野飞奔。
齐阿姨捋起袖子,“快,快按住!”
鹅兄踩上沙发,践踏茶桌,最后停在玄关处陆悍骁脱下的皮鞋上。
大事不妙的感觉贯穿沉默。
周乔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她站在门口,认真地说了句:“那个,它可能要方便了。”
陆悍骁:“?”
只见那只活物仰起长长的鹅脖,肥臀左右甩了两下,然后“啪叽”一声闷响。
陆悍骁总算明白,周乔那句“方便”是什么意思了。
全场冰封。
电话没挂,陈清禾还在那头,“喂?
喂?
话还没说完呢,感觉怎么样啊?”
陆悍骁碾碎牙齿,字字如刀,“我、要、杀、鹅、了。”
齐阿姨“哎哟”一叫:“拉屎真会挑地方。”
她赶紧去抓,又扑了个空。
鹅来劲儿了,又嗷又飞地直冲陆悍骁的脸而来。
陆悍骁打着电话,一时没留神,眼见就要被撞上。
身侧的周乔,突然伸出手,隔空掐住了鹅的脖子。
十厘米的距离,鹅眼瞪人眼,陆悍骁反应过来,暴脾气地举起手机往鹅头上敲。
周乔抿了抿唇,目光对向他,轻轻地提醒:“它刚才,用嘴啄过自己的……你看你手机,好像沾了一点。”
陆悍骁动作瞬间僵硬。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他把手机丢桌上,黑着一张脸进了卧室。
周乔看着他的背影。
哎?
草包好像生气了。
一旁的齐阿姨接过鹅,“小乔,我去问物业要个纸箱,把它放里面就不会乱飞喽。”
周乔应了声:“那您注意安全。”
闹腾平息后,房间格外安静。
周乔望了望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又看了看满屋的狼狈,她垂下眼眸,捡起了陆悍骁那双被弄脏的臊气皮鞋。
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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