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上药,她安静了,躺着一动不动,他坐在她身边,不眨眼的看着她。
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
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吧?
她的眼睛像星星,她的笑容那么暖。
他就像生长在阴暗处的苔藓,湿冷薄凉,人人都说他邪肆狂妄,心狠手辣,谁也不知道,他比谁都渴望阳光。
他不记得亲生母亲长什么样,从他记事起,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暴躁冷漠高高在上的父亲,一个阴险狠毒虐他成瘾的继母。
他是在继母的棍棒虐待中长大,继母残害他的手段花样百出层出不穷,直到他十岁。
他十二岁那年,继母和别的男人私通,他暗地里通知了他的父亲,他亲眼看他那暴怒狂躁的父亲,一拐杖下去砸碎了他继母的头。
他就像一只生活在阴冷黑暗处的毒蛇,蛰伏十年,十二岁的时候抓住他继母的要害,一击毙命。
自那之后,再也没人能伤害他一分一毫,包括他的父亲。
他心狠手辣亦足智多谋,他会阴谋算计,亦能蛰伏隐忍,他不会爱只会恨,这世上,只要他认准的目标,只有成功未曾失败。
此刻,安安静静躺在他身边的她,是他此生命里唯一的异数。
她一双清眸,水墨山水般清澈,她那么温暖,是照进他心底的第一缕阳光。
她那么美好,美好到他不忍破坏。
他想用恨,将自己在她心底镌刻。
他成功了,却后悔了!
痛恨造化弄人,他永远不是命运垂青的那一个。
母亲在他出世后不久就舍下他离去,最爱的女孩儿连一抹关爱的目光都不肯给他。
日后,再相见时,她与他,连形同陌路都做不到,她再见他,目光里只会有蚀骨的毒,刻骨的恨。
沮丧、疼痛、绝望,种种情绪将他包围,他似乎又回到四五岁被继母虐待的那个冬日里,跪在惨白色的冰碴上,鲜血泅湿了他身下的土地……
疼,只是疼……
萧幻幻静静躺了一晚,栾秋末在地上静静坐了一晚。
她阖着眼眸,呼吸均匀,他紧紧盯着她静美的睡颜,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
直到东方第一抹晨曦微现,萧幻幻缓缓睁开双眼,栾秋末第一次痛恨,长夜为何忽然变短,黎明为何来的这么突然?
“醒了?”他温柔笑望她,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她在他家中借宿,她一觉醒来,他关切询问:“昨夜睡的可好?”
一瞬间的惺忪过后,萧幻幻“噌”的坐起,看也没看,拿起床头桌上的花瓶就朝他的脑袋砸过去。
那样流畅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实在是恨到了极致,才做出了这样自然的反应。
“砰”的一声,头破血流,粘稠的鲜血顺着额头滴落,滑过他苍白妖孽的脸庞,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目光都平静如水,一丝讶异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的抽了一叠纸巾,按住伤口,又静静的看着她,“我吩咐手下备车,送你们回去。”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
云已落泪,花已成殇,他已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今生今世,他们只能是仇人。
萧幻幻走到门口,被栾秋末拦住,他头上的伤口还没处理,鲜血有些干涸,看起来有几分狰狞可怖,他却静然微笑,丝毫不以为意,“幻幻,我送你和你朋友回去,不会动你们一分一毫,唯一的条件,那套小晚礼,我要你仔仔细细珍藏一辈子!”
萧幻幻凝望着他,眼波幽深似海。
她看不透他。
看不透这个忽冷忽热,忽奸诈忽狡邪的少年。
他说的每一件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用常理推断。
包括最后这一句,最是莫名其妙。
他安然无恙放了她和小璇儿,提出的条件不是钱财不是婚姻,而是要让她好好保存一件衣服!
简直匪夷所思!
“相信我!”他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透过她看向最遥远的地方,他叹息一声,轻轻吐字,“这是我这辈子买的最真、最纯洁的东西!买它的时候,我都不曾想过,原来我栾秋末的灵魂里,也会有那么干净的东西。”
他自嘲的一勾唇,看起来格外的凄凉伤感,“所以……这是交换你们平安的条件!无论我们之间未来怎样,无论我是坏蛋还是恶魔,这件小晚礼,我请你仔仔细细的收好,让它永远陪着你!”
听起来很诡异,但是好像她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她点了点头,栾秋末让开门,冲着她的背影,轻轻说了句:“亲爱的,再见!”
很普通的话,他用那样深沉纠结的语气说出来,仿佛赋予了这句话异样的生命,让萧幻幻心尖一震,身子僵了僵,举步间迟疑了几秒,才终究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辆宽敞舒适的房车停在别墅外,莫璇安然睡着,小脸红扑扑的,身上还被人细心的盖了张毯子。
看到莫璇的那一刻,忍了一晚的眼泪瞬间流下,她忘形的扑过去,把莫璇抱进怀中。
“讨厌啦!”莫璇咕哝了一声,却没推开她,反而更深的缩进她怀里,抱着她,睡的更香。
萧幻幻抱着她,只觉得这是最可爱最珍贵的时刻。
昨晚的经历就像坐过山车,惊心动魄,随时都有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可能,此刻,她还可以抱着小璇儿,抱着毫发无伤睡的香喷喷的小璇儿,恍如隔世一般。
她发誓,以后她再也不会这样莽撞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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