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煊在南方大剧院,这座他女儿一手建成的宏伟剧院门口痛哭流涕,懊悔不已。
顾开济见不得他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狠了狠心道:“后悔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我至今后悔让之晏妈妈跟我一起上前线,我的思念难道就比你少?为人父母,就是要打心底里为孩子着想,你现在这样只会给她添堵。你要老想着她故意排舞剧骂你,那不如当她那年真没了算了,以后也别来看,双方都轻省。”
沈鸿煊茫然地看着他。
“你要是听我的,今天就别到她面前去,她请了国外专家过来演出,你作为她父亲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她能高兴?”顾开济拍拍他的肩,“你得用心去想,把官场上那套放下,宁宁不是那种会吃表面功夫的人。”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露骨,他们半辈子的交情,加上儿女亲家的关系,顾开济才直白地点了他。
这天沈鸿煊到底没哭到沈娇宁面前去。
他有些不服气,又臊得慌。他是真心实意地哭,真心实意地后悔,到了顾开济嘴里却成了表面功夫。
那些眼泪便顿时尴尬了起来。
……
沈娇宁今天实在忙。
演出结束后,向过来观看的亲友们一一感谢、道别,尤其是汪部长,他年纪大了,拄着拐杖,沈娇宁一直把她送到剧院门口,看着他坐到车上才放心。
回到后台又跟莱顿、黛芙妮道谢,互相拥抱致敬,这次合作十分愉快。
舞团各个成员的情绪她也都照顾到位,顾之晏看她做着这一切,想起她对自己说,良好的关系需要用心维护,她也确实认真践行着这一点。
他耐心等着,直到她终于有空歇下来摘掉头上的发饰,问他:“你今天怎么来这里等我。”
“你爸今天来看你了。”
沈娇宁摘发饰的手一顿,想问他哪来的票,回忆起刚刚送人的时候,没看到元主任,就说:“他把元主任的票要来了?”
“嗯,是汪部长旁边那个位置。”
“那他怎么提前走了,嫌我跳得不好丢他脸啊?”
顾之晏走到她身后,低声说:“他看到一半哭了,后母继姐欺负灰姑娘那里,可能他有代入感吧。”
沈娇宁愣了愣,她选择这部舞剧,完全是因为莱顿极力想跟她合作这一部,他说这么完美的脚背,不跳一次穿水晶鞋的灰姑娘太可惜了,这也确实是一部经典,沈娇宁便应下来。
没想到沈鸿煊比她的代入感还强,自动代入不作为的父亲去了。
“那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顾之晏哭笑不得:“你以后准备再也不理他了吗?”
“等他老得走不动路,该我养老的部分我自然会负责,现在不是还好得很吗?”沈娇宁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帮他来做说客。”
“我怎么会,只是他年纪也上来了,就怕以后想起来自己后悔。”
沈娇宁摇摇头,书里原主没得早,但沈首长却一直好好的。
其实她刚到这个世界时,曾经对沈鸿煊抱有过希望。她原来无父无母,在书里却有了一个父亲,而且按书里的意思,沈首长并非不爱女儿,第一世他们就好好的,后来只是因为有了沈依依这个因素,才一切都变了。
她那个时候,甚至想把这段父女关系拉回第一世的状态。
后来她逐渐发现,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顾之晏,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为了给你生孩子难产死了,死前早已想好孩子的名字,你会任由其他人把孩子名字改了吗?”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不生孩子,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是说如果。”
顾之晏转过她的椅子,扶在扶手上,弯腰凝视她:“当然不会。那是你拼命生下的孩子,谁也别想指手画脚,我爸和我奶奶也不行。”他的眼眶红了,把沈娇宁搂在怀里,“但我们不生,就两个人过一辈子,挺好的。”
沈娇宁心里感动,却还是把话说完:“你都说,我的名字是妈妈在世时,很早就想好的,他要是真那么在意,怎么就听算命的给我改了名呢。”
一个娇字虽然得以保留,却到底不是童梅想的名字,“宁”是听话、懂事、让家里安宁,与她想的娇养背道而驰。
“我那个弟弟是姜玉玲下药才有的,我以前没结婚不懂,以为下药有的孩子,可能真怪不了沈首长,自己结婚了才知道不是这样。”沈娇宁抬头看着他,“还是能控制的,对不对,顾团长?”
原主是因为沈聪彻底对沈鸿煊失望,可是她知道沈聪的来历,还曾在心里为沈首长开脱,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
她终于明白,有些潜在因素一直存在,没有人诱发时尚且能维持良好的状态,可一旦有沈依依这样的变故出现,这些问题就全出来了。
别的不说,她只知道原主,两辈子都跟自己同名同姓,并没有哪一世叫做沈娇。沈首长没有一次,坚定地保住童梅起的名字。
“嗯,听你的,等他真的老了,咱们把该尽的责任尽到就是。”顾之晏说。
他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再烈性的药,哪怕去死,他也绝不会碰。
对他来说,这是底线。超过这条线,他就没有资格再说爱妻子。
……
《灰姑娘》的成功,让西方古典芭蕾开始在国内活跃起来,国内民众得以欣赏到更多西方舞剧,极大地满足了大家的审美需要。
莱顿和黛芙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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