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清清楚楚地震着唇齿。
苏南沫心下一突,迟疑的几秒,他跟着一顿,解开裤扣的手转而捧住她陷入犹豫的小脸。
“宝宝……?”
极轻地唤,黏附着她的痴执逐渐失去控制,不安细密地扭曲了起来,身体里的器官犹如颠荡,死死地盯着她,费力呢喃出的字句更像是委屈:“宝宝,你还在想着阿妈?你之前说要跟我一起回去……是不是在骗我?”
一个轻啄落在他的额发,压着发丝贴上额肤。
空气里的寒意像是泡沫,被她轻轻地一下,全都轻松被戳破了。
“回。”苏南沫在心里叹了口气,心甘情愿的哄:“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只是阿妈这边,你得跟你二叔说一声,让他帮帮忙照看下阿妈。”
饭馆经常有人闹事,她不放心。
提及阿妈,大毛团还是恹恹的,不愿意从她嘴里听见别人,避免他乱吃醋,索性一把掀起他衣服扔到旁边,熟稔地点起小火苗,动作不停,轻哄慢诱,逗得那满身白皙的肌理绷起,焚出了薄汗,还以为得多花点功夫,结果刚还闹脾气的小醋精,在她手下没倔强到一分钟,瞬成饿狠的凶兽再度死命黏过来。
那是要活活的拆吃她的凶劲,不依不饶。
阿年手臂上自伤的刀口正在恢复,目前仅需要换药,所以对于急急的回庆乡,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埋着他胸膛睡得香,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响,尖躁地振动着,赶在她不耐地要睁眼前,一只温热的手掌迅速来捂住耳朵。
同时,电话被接起。
手机那头,霍沅轻慢的语调一向令人难以捉摸:“今晚,在你们饭馆打烊之后,许邵祥找来的打手会上来找麻烦。”仿佛没有听,许初年痴痴贴着他家小姑娘的额头,纤长的睫依顺地阖起,便挂掉电话,缠着她嗅。
躺了好一会,轻手蹑脚地翻身坐起,想去收拾餐桌,刚把宝宝用棉被裹牢,转个身要下床,馥暖的娇香软乎乎地追来重新抱紧。
“毛团儿——”
鼻音濛濛的闭着眼,皱眉担忧:“不要乱跑……”
毛团儿?
许初年剧震,不知怎么,笃定这是宝宝给他的爱称,整个疯了地扑回她怀里恨不得打滚,无处安放的甜腻胀的心口又乱颤,继而发得蓬软,“嗯,我是沫沫的毛团儿……”宠溺的笑着,亲亲嘴,不想管客厅里的狼藉。
但终究,还是得起来一趟。
过了晚饭的点,到九点钟左右,饭馆里只两桌客人。
阿妈跟其他人一块收拾其余桌上的剩菜剩饭,归整桌椅,突然一阵风穿过,顷刻吹散了室内的暖气。
待许初年关上门,寒风才被阻隔在外。
苏母见他走来,穿着许久未穿过的黑色防风衣,在灯下格外打眼,没料到他忽然出现,这让她奇异地陷入当年收养他的情境了,那会五官没长开,只是根沉闷的小豆芽,哪想到二十几年后能生得这么好。
在她恍惚的眼神中,许初年停在她面前。
“马上就打烊了,这里我来看着,您早点回去陪陪沫沫。”
苏母看眼外面天色,拘谨地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放,被他自伤时的狠厉刺激的阴影太大,连连答应:“行,那就交给你了,钥匙在抽屉。”
临近打烊。
断断续续有人走出店子,许初年锁上饭馆的玻璃门,再拉下最外层的卷闸门锁实,捅好钥匙进入一旁的深巷。
像是一直在蹲点,他前脚刚走,便有一窝蜂提着铁棍铁刀的人出现,面面相觑,快步逼近饭馆,跟在最末尾的打手毫无防备,骤然从旁横来一飞腿,重重击中他脸骨,被踹得径直扑进了水洼掀起一层泥。
从未想象过的剧痛,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咳出破碎气音,那打他的人又一脚踩住他手背。
“啊啊——啊!!!”
指骨要碎。
带领打手的领头见到兄弟被欺负,抬高了手里的刀,怒吼:“是哪个不长眼的!”
许初年还踩着那打手的手背碾压,抽出小刀绕在指间,立在一层隐若的雾霭里,敞露出的肤色冷白的阴瘆。
“上!”领头灵敏地嗅到巨大危险,率先一声令下,全部的打手都冲过去。
小刀是新买的,许初年抬脚狠狠踹进扑来的那人胸窝,手腕翻转间,崭亮的刀光在人群缝隙里划出流畅光弧,飞起血沫子,右手握刀刚扎进另个打手的肩膀,往骨肉深处摁,左手便握住袭来的铁棍一掀。
十几号人,竟没有哪个能制住他。
打到最后,许初年受了三四处伤,脸侧破了血口,暗红着眼眸越显可怖,周围一圈人倒地不起,他上前揪住领头的衣领硬是从地上拽起来,领头长得矮,被他一拽勉强能正视他,可惜吓得直打摆子,抖了半天只一个劲求饶。
许初年修拔而立,声线冷冽:“告诉许邵祥,等着我上门收拾他。”
松开手,领头蒙着满头的血,瘫软着跌坐回去,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另一边。
推着两只行李箱靠住墙,再摆放整齐。
苏南沫拍了拍手上的灰,精神饱满地带阿妈回到沙发上,化身贴心小棉袄,绕到阿妈身后为她捶肩,甜甜的笑:“阿妈辛苦啦。”一看墙边的行李箱,想到这次跟阿年回去,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后知后觉的,停了下来,抿了抿唇。
“对不起……阿妈。”
苏母拍拍肩膀上她的手,问:“真的不等过完了年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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