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集点了点头,真真假假的说道:“全都是通敌之信和赃物!高公还是先回家吧!”
高颎不解的问:“为何让我回家?”
“明天人头滚滚、家家批素,你得提前准备好礼钱,不然,你明天忙得过来么?”杨集哈哈一笑,向两人抱拳一礼,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宇文弼将目光从杨集远去的背影转到高颎身上,急问道:“高公,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宇文公,莫非你真的向杨谅效忠了?”高颎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其实他也担心自己被卷进这桩莫名其妙的大案之中。
宇文弼苦笑道:“我还不至于这么傻,但是官场之上,礼尚往来很正常啊!可是杨谅造反以后,正常的礼尚往来也不正常了。”
高颎叹息道:“卫王车队中那么多信件、物件,难免有人写信向杨谅向效忠了,这么一搅合下来,你不效忠也变成效忠的了。”
他看了六神无主的宇文弼一眼,淡淡的说道:“别忘了,你们在早朝的时候,完全就是无理取闹、完全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圣人证据在手,也完全可以为了杀而杀!若是圣人把你们你们当反贼杀了,百姓也是深信不疑,觉得你们是死有余辜的反贼。”
宇文弼的眼睛蓦然睁得大大的,他呆立了半晌,缓缓的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压着不封的五十二个州的肥缺是利、十二车信物是威。圣人他等的就是这十二车威。若是吾等关陇贵族在迁都上让步,圣人怕是仿效魏帝帝,当众烧毁文武暗通杨谅的密信、乐呵呵的册封五十二州职务。若是不让步…呵呵…”
高颎默默点头:“既然宇文公明白,看来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宇文弼脸上充满苦涩之意,无奈的说道:“我请高公喝酒,本想让你一起反对迁都的。看来现在反过来让你支持迁都了。”
“此事,我不宜出面。”高颎缓缓摇头:“如果是我,恐怕帮不了你们,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
“还是高公考虑周全!”宇文弼稍微一想便明白了高颎的顾虑,高颎一来是杨勇的岳父和支持者,二来是威望太高了,如果是他出面,恐怕皇帝会以为一切都是在高颎在暗中捣鬼,结果反而弄巧成拙。
他此刻要去与独孤顺等人商议,哪还有心思请高颎喝酒?向高颎行了一礼:“高公,实在是抱歉了,咱们改日再聚。”
宇文弼毕竟是几十年的老臣,当然知道杨集这十几车罪证的严重性,如果运气好,最多是交友不慎、行为不当,被处罚一番了事,可杨广如果借题发挥,那就是从贼的反贼。关键是今天早朝的时候,关陇贵族官员蛮不讲理,已经把杨广惹火了。
他已经察觉到这里隐藏的问题,这件事极可能是杨广和杨集早有合谋,故而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比一波犀利,先是以肥缺瓦解关陇贵族内部的团结,接着再以罪证摧毁一些人的意志。攻击之迅猛有如雷霆万钧,瞧他们这架势,分明就是打算以摧枯拉朽之势打败敌人,根本没有给关陇贵族拉帮结派和商量对策的机会;若非如此,杨集怎么可能这么巧的在今天抵京?否则的话,杨广为何不是明天宣布迁都?
但是杨广大义在手、罪证在握,而且他的目的和用意已经摆了出来,所以他们关陇贵族现在除了顺着对方的节奏、以妥协谋求自保之外,别无选择。
更要命的是,哪怕是他们妥协了,杨广未必放过他们一马,因为杨广是盛世之主,而不是乱世中以统一天下为以主的曹操,他更不需要为了内部的团结、以烧信的方式向“降臣们”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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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圣人!”大兴宫内,杨集在几名内侍引领下,匆匆忙忙走向甘露殿,向等候多时、起身相迎的杨广躬身行礼。说有多正式就有多正式、说有多礼貌就有多礼貌!
杨广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笑着将杨集扶了起来:“嗳嗳嗳!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天天听着歌功颂德、看着规规矩矩的臣子,我都腻了,你要是也变成这样,那我真是变得成孤家寡人了。”
杨集顺势而起,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笑着向入座的杨广问道:“阿兄面南背北做君王,感觉很爽吧?”
“爽?爽个屁!”杨广摇头失笑:“皇帝看起来至高无上、光芒万丈,其实十分枯燥无趣。而且劳心劳力,着实是一言难尽呐。”
“阿兄是天下之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杀谁就杀谁,怎么就一言难尽了?”杨集瞬间化身为狗仔。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杀谁就杀谁?亏你想得出来。我告诉你,我现在想干什么都受到重重制约、谁也不能杀,还不是当晋王、当太子的时候自在。”杨广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现在每天都在面对一大群人,而这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天下最聪明的骗子;我每时每刻都要绞尽脑汁的分辨他们所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句是害人利己,个中滋味难以描述。”
杨集失声道:“骗子?有这么夸张吗?”
“一点都不夸张!”杨广叹息道:“你是有所不知啊!我每一天都要面对无数个骗子、无数个骗子呈上的奏疏。而这些个骗子,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编造谎言来蒙骗我,如果公私各半还好一些,但大多数人、大多数冠冕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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