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煮了一锅水,把泡发的香菇、山菌、一片干辣椒、一个晒干的小番茄扔进去,汤水煮成橙黄色时,再把整条鱼放进去煮大约五分钟,当鱼的鲜香满屋飘散时,投入一把土豆粉条。
鱼汤盛在碗里,再洒上几粒葱花和一点盐。
汤汁酸辣鲜香,鱼肉鲜嫩可口,土豆粉丝滑溜溜的。吃完一碗,全身暖洋洋热乎乎的。
吃完午饭,风雪更大了,天地间灰蒙蒙的,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只能见到翻飞的雪花。
何田坐在炉火前,织补渔网。
河面冻上了并不意味着不能再捕鱼了。可是她的渔网,恐怕要等到来年春天才能用了。
要是奶奶还在的话,她们可以在河面上凿两个洞,用细竹竿栓上渔网,一个人把渔网和竹竿从一个洞放下去,等水流把渔网带到另一个洞口附近,另一个人拉住竹竿,把渔网从这个洞口拉出来,取出竹竿,把渔网上的木头浮子固定在两个冰洞边上,放上三四天。渔网静静在还依然流动的河水深处飘荡,就会有鱼儿自投罗网。
几天后,两人再用同样的方法把网从一个洞拉起来,就能捕到鱼了。
可是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傍晚,雪还在继续下,积雪已经有差不多十三四厘米那么厚了。
冬天,已经来了。
雪又下了一夜才停。
何田醒来时,整个世界穿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衣。
太阳也出来了,金色的阳光照射在晶莹的雪地上,反射出细小的彩色光点。
何田煮了一锅红枣干姜茶,烧烧地喝下肚,赶快出门铲雪。
这时的雪还是松软的,更容易铲走,等太阳升得更高,雪化了,再被冻上,就结成一层硬壳,那时,就很难铲走了。
她用来铲雪的工具是一个木板耙子。将一块薄木板钉在一根木棍上,推动木棍,像铲子那样把堆在木板上的雪推开,堆在开出的道路两旁。开出的这条小道上还有一些积雪,没关系,在上面撒一层枯枝腐叶,只要能防滑就行。枯枝败叶上,小细菌一直在进行着看不见的活动,树叶腐烂的过程始终在散发热量,黑褐色的枝叶也会吸收阳光的热量,很快就会把它们所覆盖的雪融化成水。
绕着屋子开出一条小道后,何田把地窖周围的雪也清扫干净。地窖盖子上的草帘子掀开,木盖也打开一条缝儿,让地窖通风。
雪是相当好的绝缘物,能阻隔空气,但是地窖里储存的菜得需要空气才不至于腐烂。
当然,更不能让地窖盖冻上。
这些做完了,何田才去大米的窝棚,把它放出来,给它食物。
打扫完大米的窝棚,一直忙个不停的何田满头是汗。
她回到屋子,稍事休息,把昨晚吃剩的鱼汤热了热吃进肚子,又提上工具出门了。
何田给大米身上套上绳套,绳套的下端拴上扫雪的木耙子,赶着它向河边走去。
她走在大米身后,用木铲把木耙子没清理干净的雪推向两边,再从背后的背篓里抓一把腐叶洒在地上。
到了通往河边的小路,这一段路,大米没法帮忙了,何田只能自己动手。
但何田不打算仔细打扫那条路了。这一次的雪虽然很大,但很快会化掉,下一次大雪来临时,就是她铺上栗子刺球的时候。所以她只是用木耙子随便地扫了扫,洒上腐叶。
何田赶到河边,是为了在河面上打洞。
山涧毫无疑问很快就会完全冻住,到时候要取水,捕鱼,都要依靠河面上的冰洞。
在河面第一次结冰时,用一端削尖的粗木棒敲出冰洞,河面再次结冰时如法炮制,两层冰层间就会形成一个空腔,把木桩留在冰洞里,之后每隔一两天用力摇晃,这个冰洞里的水就会一整个冬天保持流动。
为什么不把雪融化了当做食水呢?因为要耗费很多木柴。而木柴是很宝贵的。冬天被大雪覆盖的木头当然可以再砍下来当燃料,但是它们会很潮,很难烧得起来。烧出的烟刺鼻呛人。
为什么不就吃储存的食物呢?干嘛还要敲冰洞捕鱼呢?因为在森林里居住的人——其实不止森林里的人,哪里的人都一样,如果不做好准备,在意外发生时就很难生存下来。
这些,都是何田小时候问奶奶的问题。
何田敲好了冰洞,向雾气茫茫的河面望去。
只一夜时间,河面目所能及的地方似乎都冻上了,只有河心的河水还在流动。
但她知道,那只是假象。要整个河面冻得坚硬,可以驾着驯鹿爬犁横跨河面,还要大约一两周的时间。
到那时,她就可以到河对岸的林子,把捕捉貂鼠的陷阱设在那里。
河对岸的林子也是何田捕猎的范围。
春天时,在河水平缓的日子,她划着独木舟过去,在林中做好松木拱门陷阱,寻找适合做陷阱的树洞,做好标记,修葺林中的狩猎小屋,准备干柴。之后,河水涨高,流速变快,再要过去,就不能冒险划独木舟了,要绕很远的路,差不多要走上两天。
回到小屋,何田又喝了一杯红枣姜茶驱寒。
她对着窗外的林子发了会儿呆,决定带着大米到林子里走走。
前天她发现橡树林里有野兔出没的踪迹,在那里设了个铁夹陷阱。也许经过一夜大雪,会捕到一只饥寒交迫的兔子?
何田给两只猎槍填好铅弹,带上一壶姜茶和一粒烤土豆出发了。
临出门前,她把一只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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