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浓端一杯草莓牛乳沙冰,和苏昱清爬上博物馆隔壁的,科技馆前方的高高台阶。
他们并肩坐下之后,苏昱清转头盯着苏雨浓看了片刻,“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见面。”
“记得,在电玩城,樨樨带来一个傻大个。”
“傻大个”有片刻无语,“……也没那么差吧?”
苏雨浓不答,专心致志地拿勺子舀盛着那山似的一座沙冰。
苏昱清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倘若,错过了今天,他兴许一辈子都没勇气告白了。送她回学校的路上,一起去鸟不拉屎的艺术区看画展的公交车上,辗转于他和她学校之间的地铁上,全场只他们两人的深夜电影院里……每一次,天时地利的好时机,都被他错过。
总归,这种浪费不会被一次又一次原谅吧?倘若这一回,旁人的追求只是让她动摇犹豫,下一回呢?
苏昱清突然站起身,吓得苏雨浓一跳,转头疑惑看他。
他说:“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打游戏太狠,我好像有点近视。我往下走,看看,能不能看清楚你包上的字。”她背的那一只包,印着品牌的logo。
对于苏昱清的发疯,苏雨浓早就见怪不怪,但还是将包拿到身前,使他能够一眼看到。
苏昱清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走出去快三十四阶,转过身来。
苏雨浓大声喊道:“走太远了吧!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了!”
他穿一件黑色的中长款,带帽子的羽绒服,收脚式的运动裤,裤缝两道白杠,脚下是黑色的中帮匡威帆布鞋,寒风里高瘦挺拔的一道身影,被距离模糊了英俊的五官。在她们面前,总贱兮兮且有点怂的模样,可始终有种少年感的骄矜,她是知道的,他们学校,多少女生喜欢他。
风把沉默吹散得更沉默,苏雨浓捏着勺子,不敢说话。
似乎有整整一分钟过去,苏昱清终于说了句,“哎,好像真看不清楚。”
说着,就要提步往回走。
他这样泄气式的表现,使她高悬的期待也一下踩空,只好低下头去,掩饰失望,挖一勺沙冰送进嘴里,凉到她眼眶一红。
而就在这时。
“苏雨浓!”
嗓子炸膛的一句喊,震得苏雨浓手里的小勺子一下子跌进沙冰碗里。
她呆愣着抬起头,才发现他并没有走回来,不过往上迈了一阶就站在原地了,肩膀略向着一侧倾斜,隔着轻雾弥散的晦暗天光看着她。而后,他闭上眼,有些破釜沉舟的——
“我喜欢你!”
被自己喜欢的人表白会哭是常态吗?苏雨浓不知道,反正她是哭了,撑着额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进沙冰碗。
苏昱清愣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到她跟前,手指撑着地面,脑袋凑去她面前,手足无措地,“……不是,不想答应我也不至于哭吧?”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替她擦眼泪。
苏雨浓舀一勺沙冰送到他嘴边,“吃吗?”
他不说话地看着她,还在等一个回答。
苏雨浓手指一松,继而伸出去,将他衣领一拽。也不过就图个形式上的掌控感,因为他其实,近到已经不能再近,头一伸就能碰上他的唇。是温热的。
苏昱清整个吓傻,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看见她睫毛微颤,伸手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拿下来,放在身侧的台阶上,而后将她搂入怀中,低下头去,拿发颤的嘴唇去碰她的,不得其法、只凭本能地啮咬。
苏雨浓整个人都在打颤,这时候,却不合适宜地想到,好像,跟宁樨放过大话,做不到就要被她拿出来打脸。
延伸而起的幻想使她脸红成一片,只是悄无声息地攥紧了苏昱清的衣襟。
打脸就打脸吧,反正,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出租车是往家开的,只是宁樨临时改变目的地,去了温岭远的公寓。
她不知道,他不在的话,自己单独过去是不是合适。但是,既然录了她的指纹,又说这是他们的家,总归不算冒昧的。
指纹贴上去,“嘀”一声响,她推一推门把手,打开了,放下心来。
正欲去鞋架上找拖鞋,一抬头却看见,客厅沙发旁边,放着硕大一个毛绒熊。
愕然,继而哑然失笑。
茶几上摆上了地毯,电视也已经安装上,旁边一棵半人高的琴叶榕,苍绿而舒阔的叶片,冬日里一股令人感动的蓬勃生机。
确实,似家的感觉。
宁樨坐在地毯上,给温岭远发去一条消息,她觉得不用隐瞒,况且,心里的这阵郁结,还非要跟温岭远聊一聊才能纾解。
“我今天碰到钟映了,她跟我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这条消息发出去半小时之后,才得到温岭远的回复,他直接打来电话,急切询问:“你还好吗?”
宁樨没觉得很好,也没觉得不好,自己都形容不清,究竟是为了哪一点在生气,可能,需要抽丝剥茧地想一想。
这样同温岭远说了,他那边好似有人在催,两边的事情,使他一时也不能周到,始终不放心,多叮嘱了两句,最后说道:“我开完会,晚上回酒店再给你打电话?”
“你忙工作吧,我没事的。”她没有强打精神,兴许这话听起来不够有说服力,也顾不上了。
宁樨查到附近有一家大型超市,就出了一趟门。
在货架之间挑选能够解决今天午饭和晚饭的东西时,收到一条信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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