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过来的好几个官员都有些明了,但是对这样的小儿女情态,也都心存宽容。
在男人看来,这样年轻活泼的小女孩无论有怎样蹩脚的作态,那都是可堪怜爱的。
罗袖问道:“盛妍?”
“正是臣女”,她小心翼翼地施礼,两只小手不知何处安放。
“你怎么在这儿?你家应该不用你出来赚钱谋生吧?”
盛妍低声道:“臣女之前领夫人教训,想出来体验一下民情。”
“大点儿声”,罗袖身边的女官提醒。
盛妍又不安地抬头看一眼,目光看向季溟处,却根本无法从他眼中看到什么,她作出一时有些失神的模样。
“你在看什么?”罗袖好笑问道。
盛妍立刻惶恐跪下,“臣女不敢。”
“起来吧,跪礼早就废除了,你还没习惯?”罗袖看着一身白色工服显得分外纤细的少女,道:“他的确很帅,也很魅力,不过他是有妇之夫,你再眼馋也没有。”
噗嗤!
那一排排工位上,有个女工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才察觉自己发出声来,有些惶恐,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出来请罪。
就听夫人好脾气道:“想笑就笑出来。”
从没有想到夫人会这样平易近人,好几个女孩子真的都笑起来。
陪同的官员们:你们这些女娃,一个个的还都真是胆大啊。
盛妍跪在地上,也没人叫她起来,直觉浑身都像是在被人用细针一下一下的扎着。
罗袖道:“起来吧。以后别总把目光放在别人的丈夫身上,好好一个女孩子,干什么总要捡别人二手的?”
就站在罗袖和季溟后面的张平以及其他几个亲信,听到“二手的”三字,都忍不住发出一道忍笑的怪声。
官员最后面的一排中,这几年成绩不错的裴故也在,这样三个字却让他不由露出一抹微笑来。
她这张嘴,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饶人。
“二手的”季溟气闷,对那满头大汗站在一旁的工厂主管道:“继续带路。”
人群走远了,盛妍隐约听到沉静的男声问道:“刚才那人你认识?谁家的?”
她心里顿时一阵狂喜,却又听那老女人道:“你别管。”
“恶心的老女人”,她不住在心里咒骂,突然鼓起勇气高声道:“西营游击校尉盛方之女,冲撞夫人,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已经走远的人都回头看了一眼,好几个官员心里闪过嗤笑:看着长得不错,竟然是这么个蠢货!
好吧,你们家的惩罚真的要来了。
果然没过两天,便有人查出来游击校尉是建国后才谋进去的,三年之中便高升校尉之职,这里面有很大的手脚。
盛方是旧朝的一个庸臣,本来就没有什么能耐,他这高升,全是女儿入了朱将军的眼,被他一路提拔上去的。
这下,不仅是盛方被撸成个光杆儿,连开虎将军这个头衔都被撸了下来。
寒风索索的冬夜,罗袖坐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季溟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捧着本书正在给她读。
他的声音很冷沉中带着几分柔和,又压得低低的,在偶尔哔啵一下的炭火声中,让罗袖没多大会儿就昏昏欲睡起来。
季溟又读了会儿,抬头看她已经睡着,才慢慢起身,扶着她躺好给她盖上被子。
盛方官位被撸,一家人负担不起京城的生活,不得不回老家的事,罗袖是在这一个月的夫人宴上才知道的。
至于开虎将军头衔被夺,现在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武官,罗袖早就知道,夫人宴上没看到朱夫人,她也没有过问。
不过朱家的事,却给那些封了爵位或者军衔的人都敲响一个警钟,的确,在大将军跟前,谁敢称功劳,一个头衔而已,算什么。
更有几个有些花花心思的人定下心来,家里的妻子都跟夫人很熟悉,万一对他们找别的女人心存不满,跟朱阳那老妻一样表面看着大度转头就故意得罪夫人,他们找谁说理去。
这天傍晚,一行车队在张着明亮灯笼的大客店停下,从车上下来一行衣着富贵的男女,客店里的小二热情地迎出来。
在窗明几净的客店内坐下,那个像是主人的中年男人对小二道:“你们这里都有什么菜?”
小二把一个硬质片做成的菜牌递给他,上面有菜名和后面的价格,“南菜北菜都有,咱们这里的大师傅最擅长的是糖醋系列的,您一家人不少,我再建议点一盆粉条炖菜。”
坐在中年男人旁边的,是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她皱眉看向小二,“你跟谁我我我的?这就是你们待客的态度。”
“我怎么了?”小二一脸莫名其妙,脸上热情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大总统都废除了蓄奴制,我说一个我怎么了?还非得小人、奴婢才能让您觉得高高在上?”
女子面上一阵痉挛,注意到别桌上的客人都好笑地看来,搁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握紧了,语气僵硬道:“你们这是店大欺客吗?”
“有话好好说”,一个矮墩墩的胖子脚步轻盈地跑过来,对那女子笑道:“我们这店是罗家洼的产业,一向严格要求店里员工,绝对不会有店大欺客之事。”
这边的老爷只是听着,也不出声,那女人知道他同样不满,便冷笑道:“那他刚才是在干什么?”
胖子笑道:“我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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