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病房里,庄臣第一次动情地抚摸着蒋忆琳的手背,漆深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深沉的怜悯。
又或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第一次,他觉得,蒋忆琳其实真的很可怜。
也是第一次,他想真心诚恳地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
蒋忆琳没有想到,庄臣随后就差阿诚来给她送来了解除婚约的声明书。
他已经签了字,又让她签字。
可是,蒋忆琳又怎么肯签?
她明明感觉到,这时候庄臣的心里才是真正对她怀有一些情份的。
然而,他竟以死相逼!
在几经协商不成之后,庄臣竟然化身冷厉的撒旦,拨下输液用的针头,用那尖锐的利器重重地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针头扎破了血管,鲜红的血液,溅在雪白的床单上……
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氤氲成鲜艳而腥腻的血海!
蒋忆琳深怕他再伤害自己,噙着泪,颤巍巍地在声明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庄臣一向是个追求高效率的人。
很快,阿诚便把声明书拿到公证处盖章,并占用海城日报的一个版面刊登公告,正式宣布蒋忆琳恢复自由单身。
看着报纸上大肆渲染庄臣“狼心狗肺”,端着蒋家的饭碗,竟然还敢朝秦暮楚,抛弃蒋家大小姐等种种鄙薄尖刻的嘲讽唾骂,蒋忆琳一度泣不成声……
沈沛涵听闻他以死相逼闺蜜,单方面强行解除婚约的事后,怒气冲冲地闯进病房,高声怒骂他“白眼狼”、“不是东西”。
庄臣却只是涩涩地苦笑,“可劲地骂吧!不然,以后你也没有机会……”
沈沛涵以为他是借此在讽刺她曾经被蒋旭尧悔婚,进不得蒋家门庭,气得要冲上去掀掉他的床架。
蒋忆琳死死地拦住了她,被沈沛涵怒骂,“没出息”。
蒋忆琳心如刀割,抱着沈沛涵痛哭失声,“沛涵姐,不是我没出息……可是,姐,他要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回不来了……姐,我不要有出息!我只要他留下来!留下来……”
他是真的走了!
连一眼留恋都没有,他冷声吩咐阿诚去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不管医生怎么劝阻,仍一意孤行。
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嗅着依稀还残留在空气中的他独有的男性气息,她能强烈地感觉到,他一心求死的绝望。
今天早上,他竟然连一次也没有提起过他最心爱的江幂晚!
不是因为不再爱她,而是,他悲哀地意识到,他再也爱不起!
蒋忆琳蓦地推开身旁一直在轻拍着自己后背温言安抚的沈沛涵,起身,匆匆奔出病房——
沈沛涵被妹妹推得差点栽倒至床下,好脾气的她不禁也怒了,“蒋忆琳,你干什么?!”
爬起来一看,哪里还有蒋忆琳的身影?
……
听说江幂晚已经恢复了记忆,又因为担心庄臣,蒋忆琳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江幂晚的病房。
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她就已经用力地推开了病房的门,“啪”地一声,重重跪在床前,“江幂晚,我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的话是庄臣肯听的,那么,除了江幂晚,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蒋忆琳知道,如果江幂晚肯回到他身边的话,庄臣一定还会燃起一丝生存的yù_wàng。
……
江幂晚给庄臣打了电话,被秘书台通知,机主已办理留言服务。
江幂晚给他留了言,让他听到留言之后速度与他联系,同时转达了蒋忆琳很担心他的心情。
挂断通话,她又打了阿诚的手机。
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大概也是庄臣不让他接她的电话。
可是,除了打电话,她也不知道还要到哪里去找他?
偏偏庄臣和阿诚却一直都不肯接电话。
蒋忆琳瞅着事情半天也没有一丁点儿进展,刚刚停下的泪水又纷涌如流,急得语无伦次,“江幂晚,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因为我以前曾经刁难过你,所以,你根本就不想帮我这个忙?”
“不可以!江幂晚,你不能这样对他……你只知道,他背叛了你,可你又知道吗?这三年来,他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你以为,他那么忍辱负重地留在蒋家、留在蒋氏,是为了什么?他是为了你!”
“他的心里一直都爱着你,为了你,他什么苦、什么气都受了下来!你不可以这样忘恩负义地辜负他!”
“……”
江幂晚的脸色白了又白:既难堪,又觉得愧对小姑子。
她不知道,蒋忆琳的心里竟然洞若明镜,把庄臣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一旁的蒋旭尧却忍不住发作了,“忆琳!”
蒋忆琳被他沉凝的俊脸和凛冽的神色震住,暂停了抽噎的哭声,“……”
蒋旭尧这才冷冷地反问道,“忆琳,你不分青红皂白地跑过来指责你嫂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准她辜负你的未婚夫,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哥哥跟你嫂子离婚,成全你的心愿吗?!”
蒋忆琳怔了怔:“……”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灰败的眸底竟然迸射出一种死灰复燃的奇异光芒,“对!江幂晚,你快给庄臣留言,就说你会跟我哥离婚,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重新回到他身边——”
病房里,突然一记暴吼,“蒋忆琳!!”
蒋旭尧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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