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关星禾弯着眼看贺灼,”写不写?”
他低低道:“好。”
老板娘拿了两张纸,关星禾突然就想到那年元宵节,自己和贺灼在街边放了两盏孔明灯。
如今,她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从小店走出来,关星禾牵着他的手,突然问:“哥哥,你还记得那年元宵节,我们一起写了孔明灯吗?”
“嗯。”
怎么会不记得。
“你那时候许了什么愿望?”她含笑的眉目落进浅浅的月光。
贺灼动了动手指,与她紧紧地十指相扣。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雪无声无息的落下来。
他的声音缥缈地荡在雪夜里,却浮上层浅浅的暖意。
“不过现在,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
结婚的请柬已经发出去,日期就订在来年的四月。
市中心最高的那栋写字楼内,一片欢腾。
“贺总结婚,请大家去热闹热闹啊,都别送红包,带上祝福就好。”
徐营哼着小调,一个个的发请柬和伴手礼。
发完请柬,他直接打开贺灼的门。
新郎正低着头看文件,“都发出去了?”
“你交给我的任务我能不完成吗?不过你这新郎自己不去发,搞得跟我结婚似的。”
贺灼笔尖轻点了下纸面,“他们怕我。”
他去发,怕是没人敢去婚礼了。
“你也知道别人怕你,天天把自己板着个死人脸。”徐营吊儿郎当地坐在贺灼面前的椅子上,轻轻转了一圈,看到桌上的小册子,身形突然顿了一下。
“你要买房?”他抽出小册子翻开看了一下,“别墅?买来做婚房?你现在住得那套不是挺好的,也够大。”
贺灼微抿了下唇,“现在那里离音乐厅远。”
毕业后,关星禾被录取进知名乐团,成了其中的一名小提琴手。
乐团排练的地方离家有些远,贺灼倒是很享受清晨起来送她。
只是关星禾习惯了睡懒觉,经常累得在车里补眠。
“啧啧。”徐营摸出根烟,请放在鼻尖嗅了嗅。
他最近在戒烟,只有想抽了,才取一根闻一闻。
贺灼说:“最近有个人急售,我看了看,感觉还行。”
徐营仰躺着,“我记得顾渺好像也住在这,你可以去他家看看。”
他们两家公司进来合作密切,关系也越来越好。
“对了。”贺灼问:“我一直没好意思问,顾渺的老婆,是那个钢琴家程楚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徐营坐直了身,“只知道是搞音乐的,我见过一面,长得很漂亮。”
贺灼很多年前见过程楚一面。
人声鼎沸的签售会,她浅笑着为自己签下那张意义重大的唱片。
过去这么久,她的面容在贺灼的记忆力逐渐模糊。
“改天,我跟顾渺说说,看能不能去他家坐坐。”
“诶,倒是叫上我,我们一起啊。”
“行。”
今天贺灼的心情格外好,自从和关星禾同居后,他回家的时间就一直很准时。
下了班,走出办公室。
所有的员工还在工位上坐着。
见他出来,几个人互相推搡着,支支吾吾地蹦不出一个字。
贺灼停下脚步,“怎么了?”
有人被推得踉跄,身子不小心碰到了笔筒,“哗啦啦”得散了一地笔。
那人紧张地身子僵硬。
贺灼皱了下眉。
那人连忙快速地蹲下身子捡笔。
“贺,贺,贺总,我不是故意的。”
贺灼说:“嗯。”
那人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一边手还攥着笔,额上都出了层薄汗。
“什么事?”贺灼看了眼表。
十分赶时间的模样。
“我就是想说。”那人深吸口气,“新婚快乐。”
贺灼手臂一滞,忽得勾了下唇角。
他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么一笑,映上窗外罕见的冬日阳光,竟显出几分洒脱的帅气。
“谢谢。”他语气很真诚。
听着贺灼少有的温和语气,那人明显一愣,挠了挠头。
“不,不用。”
实话实说,贺灼真的是个不错的老板了,虽然对工作要求高,但人家工资也开得高啊。
他们其实在心里,还是挺敬服他的。
贺灼微蹲下身,将落在角落里的笔捡起来。
“咔哒”一声,最后一支笔落到笔筒里。
他声音带上些温度,“你们今天早点下班。”
电梯门关上,他仿佛听到远远地几声压抑欢呼。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口袋里的手机适时的震了一下。
是关星禾发来的消息。
「下班了没?」
贺灼:「在电梯里了」
关星禾:「你请柬都发出去了吗?」
贺灼「发了,他们都说会来的,要吃什么吗,我带点回去」
关星禾:「吃你(小猫无辜脸)」
贺灼眉心一跳,踩下油门。
路边的冬青树在余光里快速穿行。
他打开房门。
浅浅的灯光透出来,空旷的家里,只有鱼缸里的加温器泛出咕嘟咕嘟的水声。
贺灼放慢脚步。
“星星,你在家吗?”
房间里远远传出一点朦胧声音,“在呢。”
女孩儿所有的尾音湮灭在贺灼的开门声中。
贺灼怔楞了一刻。
正是晚霞漫天的傍晚,绯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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