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城出来的时候没有开车,现在开了宁君延停在医院停车场的车,把关安琴送回学校。
关安琴坐在副驾驶,一路上都很沉默。
陈韵城知道她肯定没办法完全放心,劝她说道:“宁君延说他不会有事就一定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关安琴转过头来看他,小声说:“宁医生很厉害。”
陈韵城闻言笑了笑:“他是很厉害。”
关安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在陈韵城把她送到学校门口时,向陈韵城说了声“谢谢”。
陈韵城把车子停在路边,一直看到她走进了学校才调头离开。他没有回去休息,市场的店铺那边已经给石鹏打电话叫他这几天晚上过去守着了,陈韵城开车离开学校,又返回了医院。
这个时候肯定没办法见到关安霖,陈韵城把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去了宁君延的科室。
宁君延这时候还没有休息,他在icu病房里跟值班护士交代术后的注意事项,从icu病房出来回去办公室的时候,才见到了在外面等他的陈韵城。
“怎么不回去?”宁君延有些诧异。
陈韵城靠墙站着,抬头看他:“不想回去一个人。”
宁君延问道:“想跟我在一起吗?”
陈韵城点了点头。
宁君延嘴角很轻微地翘了一下,朝他伸出手,语气傲慢地道:“来。”
陈韵城跟着宁君延进去办公室,宁君延伸手把门反锁了,抱着陈韵城在沙发上坐下,而且一定要陈韵城坐在他腿上。
“你太累了,”陈韵城想要起来,宁君延站着做了一晚上手术,陈韵城实在不想整个人的重量再压在他身上。
宁君延抱着他不放,说:“不累。”
陈韵城忍不住笑了:“你不觉得这个姿势像在抱小孩子吗?”
宁君延问他道:“你不是害怕了吗?”
陈韵城抬起头看他。
宁君延语气平淡:“怕就抱着我。”
陈韵城笑着抬手抱住他的脖子,“现在不怕了,有你在就不怕了。”
宁君延竟然还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他。
陈韵城把头靠在宁君延肩上,说:“刚才是真的很害怕,就像那时候我没能及时把周彦给拉回来,我很担心关安霖会出事,我就想为什么一开始我不阻止他,明知道余杰是个老狐狸,他又玩不过他。”
宁君延轻声说道:“正因为余杰是个老狐狸,所以谁也没想到他会那么粗暴地直接动手杀人吧。”
陈韵城点了点头,他突然想可能他们都太善良了,所以预料不到人性的恶。他心里很难受,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关安霖难受,想到关在监狱里的周彦难受,甚至忍不住要去想他早逝的父母,还有在那个夜晚想要用铁铲一铲子敲死宁君延的干爸。
他见了那么多丑陋与邪恶的人性,可他依然善良,所以他会更加难过。
陈韵城抱紧了宁君延的脖子,额头在他肩上轻蹭,喊他的名字:“宁君延。”
“嗯?”宁君延低头看他。
陈韵城说:“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
没有宁君延,陈韵城现在或许也狠不下心离开干爸干妈,他不一定会继续偷东西,但是他肯定过不了现在这样的生活,恐怕会一直被良心与感情折磨着。
宁君延对他说:“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医生救关安霖一条命的。”
陈韵城摇头,他想说的不只是关安霖。
却没想到宁君延继续道:“但是没了我,肯定没人那么爱你。”
陈韵城闻言笑了,他问宁君延:“我那么没有魅力吗?除了你就不会有人爱我了?”
宁君延用他那没什么波澜起伏的语调说道:“你活到二十九岁,除了我还有人爱过你吗?”
陈韵城想了想,突然有些难过:“没有。”他被宁君延说服了,“好吧,只有你爱我,那你要一直爱我。”
宁君延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回答他说:“好。”
后来,陈韵城就直接靠在宁君延怀里睡着了。
宁君延直接抱着他起来,离开办公室,走到走廊另一边的值班室。
二线值班室是单独的房间,里面有张一米八的大床,今天刚换了床单被套,可是枕头和被子都是单人的。
宁君延把陈韵城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又帮他把外套脱下来。
陈韵城短暂地醒了,可是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在黑暗中有些搞不清自己在哪里,只听到宁君延对他说:“继续睡吧。”他精神紧绷了一晚,现在太过于疲倦,于是又睡着了。
宁君延后来就睡在他身边,跟他盖一床被子,随便用外套叠了叠当作枕头垫在脑袋下面。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在值班室的大床上渡过了后半夜。
第二天一早,宁君延手机闹钟响的时候,陈韵城也跟着醒了,他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宁君延跟他说:“你还可以睡一会儿。”
陈韵城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是哪儿?”
“医院值班室,”宁君延回答他,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陈韵城花了些时间反应过来,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害怕会被人进来看到,他连忙翻身起来。
宁君延对他说:“不想睡觉那等会儿我带你去吃早饭。”
陈韵城点了点头。
icu不能进去探视,但是在上午九点之后,可以隔着玻璃窗户看望病人。
陈韵城跟着宁君延在医院食堂吃完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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