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逍的微博名大剌剌地改了。
孟悠在放学路上问他:“要是被老师知道,问起来你怎么说?”
他满不在乎,“说什么?谁能证明那个微博是我?”
欠揍的样子一如既往,满脸都是“就算问起来我也能编一百八十个解释”的表情,根本没在怕。
“那你发微博干嘛?”
“你能打卡我不能?”
江敬逍反问得理直气壮。
“……”孟悠说不过他,些微赧意涌上来,脚下加速往公交车站去,上车前回头瞪他一眼。
江敬逍不回去吃饭。
孟悠独自坐上车,窗外风吹进来,开过两站,恍然意识到嘴角一直微翘,她敛神,立刻将那弧度压平。
半个小时后回到魏家,好心情在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后,荡然无存。
“虹姨,魏奶奶。”
低声叫人,孟悠收起钥匙,把出门时防下雨带的伞放进门边的桶里。
老太太又从另一个儿子那回来了,睨她一眼,没搭理,转身走开。邱虹情绪不太好,笑得勉强,“去洗手,吃饭了。”
魏显荣不在家,三个人的饭桌鸦雀无声。
老太太上了年纪,脸上满是皱纹,一层一层的褶皱将眼角压得极低,怎么看都是不高兴的弧度。
这么久了,孟悠还没在老太太脸上看见过一丁点喜悦神情。
因为她在。
知道自己不讨老太太喜欢,孟悠闭口不言,一餐饭一句话都没说。饭毕,帮着收拾碗筷,虽然邱虹赶了几次,她还是留在厨房把碗洗净。随后邱虹擦桌,她将餐厅周围的地板扫了一遍,去阳台收衣服。
老太太拿着抹布四处擦抹桌椅,嘀嘀咕咕抱怨。
“这到处都是灰,也没个人弄干净,整天就只知道吃白饭……”
孟悠当做没听见,抱着衣服上楼。
随着她上去的脚步,楼下丁零当啷的声响越发重,老太太碎碎念,一直没停。
门一关,世界暂时安静。
衣服没几件,孟悠堆在床上闷头整理,片刻的喘息机会被拉得很长。
然而还是有结束的时候,楼下忽地传来摔碎东西的动静,她来不及把理好的衣服收进柜子,立刻开门下去。
邱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正蹲在地上捡,孟悠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邱虹身边。
“虹姨,我来。”
“不用不用,你走开,小心扎手。”
客厅里的老太太眼一斜,凉飕飕说风凉话:“碗也碎,样样都碎,这家就没个整模样,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和孟悠争着清理瓷片的邱虹手一抖,指上划出一道小口。
孟悠连忙起身翻家用医药箱,邱虹不顾手还在流血,腾地一下面向老太太,脸色全然沉下来。“妈,我敬您是长辈,您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过分?”
老太太把抹布一扔,气冲冲:“怎么着,我才吃了你家几口饭,这就等不及要给我脸色看?好啊,真是好,我辛辛苦苦养大两个儿子,结果到头来还要受儿媳的气!”
“您别总是拿这些话压人。”邱虹这段时间憋了不少的气,老太太天天暗戳戳话里有话,她又不能还嘴,一说点什么,老太太就立刻拿孩子说事。
“人都说家和万事兴,您来了,我们好好招待,也没有哪里做的不好,您何必要天天挑刺,把个日子搅和得过不安稳?”
“是谁搅和,啊?你嫌我在这妨碍你们过好日子了是吧?想我走直说,我走就是了!你放心,我到大街上要饭也不占你一分一厘!我走——”
邱虹上前拦,她手还流着血,孟悠着急地拿着创口贴亦步亦趋地跟。
闹哄哄间,魏显荣推门进来。
“……怎么了这是?”
场面静了一秒,老太太顿时哭天抢地,诉起苦来。
孟悠皱眉,不管那么多,拉着邱虹到桌边,沾湿棉花给她擦拭伤口,用创口贴包上。
魏显荣:“弄伤了?”
邱虹摇头示意无事,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还在地上,魏显荣半拉半搀把人弄起来,她光打雷不下雨,一边斥责邱虹一边抱怨孟悠,满屋子都是她嚎哭的声音。
场面半天才稳下来。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孟悠默默叹气,忽地道:“魏叔,虹姨,我有个事想跟你们说。”
他们闻声看过来。
她说:“我想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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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吃个饭的功夫,闹得心神俱疲。
魏显荣和邱虹一听她要住校,都不同意。而老太太的第一反应则是追问:“住校,哪来的钱,住宿费谁给你出?”
孟悠不想再继续这样,因为她的存在,魏家闹得家宅不宁。没给魏显荣和邱虹劝阻的机会,她借口说上学时间快到了,从家里脱身出来。
晚上的课,孟悠整个人心不在焉,做作业也走神。
井蓝悄悄吃零食,拈着一块糖喂到她嘴边,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井蓝微愣。
孟悠脸色微恙,“……刚刚在想事情。”
“你上次不是说喜欢这个糖,吃吗?”
井蓝再次把软糖递到她嘴边,她默然张口,却是味同嚼蜡。
孟悠状态不对劲,一直持续到放学仍未好转。江敬逍原本要去市区江家,放心不下,把林桉几个扔在小卖部,跟上去找她。
孟悠在附近的公交车站,坐在站牌下望着路面发呆。两辆不同路的公交车接连开过,都能到家,她坐着未动。
公交车站其他学生一窝蜂上车,周围顿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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