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鸿山看了襁褓里的郁晏一眼,心里只有烦躁和气愤。
她就像一块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顽固的黏在他的鞋底,怎么都撕不走。
多年的修养让郁鸿山没有大发雷霆。
他说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回家乡做点小生意糊口,至于郁晏,她爱养就养,不爱养送给没孩子的亲戚也没事,他不会要的。
他还说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准备过年后结婚,他们彼此相爱,灵魂互通,有共同语言,是天生的一对。
晏晚春爱极生恨,忿忿的威胁他,说要去举报他,断了他的前途。
郁鸿山一时气急,大声告诉她,随她怎么做,但就是不会娶她,爱上她。
但事后,他又开始后悔,前途不是说着玩的,真要受了影响,可能就是几年的蹉跎。
他何必因为跟晏晚春置气而毁了自己呢?
郁鸿山认认真真忐忑了一段时间,他等了很多年,那个举报最终也没有到来。
当然晏晚春也没有来,他终于心安了,心安中又夹杂着一丝愧疚。
郁晏笑,甚至听的有些困倦。
“哦,好老套的剧情。”
痴女怨男,又夹杂着家族责任,地位差距,顺带还有带球跑的狗血剧情。
郁鸿山苦笑:“你听着觉得老套,但事件中的人是实实在在的痛苦过。”
郁晏没说话。
他也是事件中的人,他就不稀罕把这点痛苦拿出来宣扬,好像是什么多光彩的事。
本质上就是一对年轻不负责任的男女,搞出了个历史遗留问题。
“我当年太年轻,一昧的置气,对你亏欠太多,后来想找你,但你也知道,我不能太明目张胆,所以花了不少时间,结果...你现在似乎不用我补偿什么了。”
郁鸿山很无奈。
原本他算算郁晏的年纪,觉得正是他可以拉一把的时候,毕竟刚出学校的年轻人,大多一穷二白,挣扎在找工作的困苦中。
他们或许能因此拉进关系,做真正的父子。
但他没想到,郁晏竟然成名的这么早。
他很早就退学了,但并没有一蹶不振,陷入泥潭,反而闯出了一片新天地,名声,金钱,什么都不缺。
郁晏勾唇:“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的确什么都不缺。”
更不缺一个父亲。
郁鸿山脸上松弛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扶了扶眼睛,耷拉着眼皮,柔声道:“你还有一个妹妹,今年十八岁,在t大读法律。”
郁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刚想劝郁鸿山闭嘴,手机却响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
丁洛:“我们在一个餐厅啊啊啊啊啊!”
郁晏立刻抬起眼,环顾四周,终于在窗边的位置发现了拘谨的丁洛和坐在她身边的柳茉。
丁洛的眼神也在往他身上瞟。
两人目光相撞,又像是触了电似的飞快移开。
郁晏对柳茉很发怵,半点没有了见郁鸿山时的坦然和无所谓。
郁鸿山小心问道:“怎么了?”
郁晏担心和柳茉撞上,所以又把椅子转了转,彻底背对柳茉。
“没事。”
郁鸿山缓缓道:“我不求什么,也知道你的态度,今天来更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如果将来真有什么需要,别忘了我,我倾尽全力也会帮你。”
郁鸿山也不能久待,他出去的太久,会引起家里怀疑。
郁晏沉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我没什么需要的,也用不到你,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们不必扯上关系。”
他抽出信用卡,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员。
郁鸿山拦他:“别别别,这顿饭一定要我请。”
其实郁晏也没吃什么,大多菜都浪费了。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还从来没见过状似父子的人争抢着付款的。
郁晏抬起眸,扯了扯唇角:“你要是实在想花钱,就把窗边那桌付了吧。”
他起身,跟着服务员去刷卡。
龙飞凤舞的签好字,郁晏头也不回的出了餐厅,也没再看郁鸿山一眼。
郁鸿山叹息一声,默默朝窗边望去。
他看到郁晏在关注那边,但不知道是为什么。
直到他看见那个姑娘。
她就像一幅生机勃勃的风景画,只是坐在那里,就很吸引人的目光。
是个莫名熟悉又招人喜欢的女孩子。
郁鸿山恍惚意识到了什么。
他摆摆手叫来服务生,从钱包里抽出二百块钱,交代了几句,便也起身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没忍住又朝丁洛的方向看了一眼。
丁洛回看,眼神没有一丝畏缩。
柳茉莫名其妙的扭过头:“你看谁呢?”
她只扫到了郁鸿山的侧影,戴着眼镜,提着公文包,一副刻板的公务员模样。
丁洛轻描淡写道:“一个大叔,长得不像好人。”
柳茉凝眉:“不像好人吗,我觉得还好啊。你这孩子,你管人家长什么样呢,多没礼貌。”
丁洛低头喝了一口酒酿圆子,默不作声。
她们又过了半个小时才吃完饭,柳茉准备扫码付款。
服务生赶紧跑过来拦住她:“女士,刚才坐在那边的那个先生替你们买过单了。”
柳茉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服务生笑笑:“可能是您的同事或者朋友吧,替您付过款了。”
丁洛眨眨眼,心脏砰砰跳。
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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