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思索片刻后终于摇摇头道:“等两白旗攻一轮,看多尔衮这次能否将功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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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子山南坡下。第六营第一千总部排出一个四方形,与其他战兵营一样。第六营的第一总也是戚家军的编制。
作为明代最杰出的军事家,戚继光在不同的作战环境中不断调整着戚家军的战术和编制。鸳鸯阵一直是基本阵形,由这个基本阵形延伸出适应大小规模作战的司级、千总级和营级阵形,不是只有适合南方的战术。他镇守北方十余年间北虏无一人敢叩关,并发展出了严格的军事纪律和操典。
戚家军出现的时间与荷兰陆军军事革命几乎相同,荷兰的莫里斯改革促成了欧洲近代军队的诞生,但中国的最后一次古典军事变革,却在张居正死后戛然而止,戚继光逝世几十年之后,留下的唯一种子在浑河血战中绽放了最后的余晖。
如果历史没有陈新的出现。后人便只能从戚继光的兵书中寻找戚家军曾经的光辉。即便是在如今的登州镇中,鸳鸯阵也将很快退出常规编制,在登州镇的超前发展下,即将被成军更简单快捷的线列步兵替代,此次的盖州之战,将是登州鸳鸯阵在大规模阵战中的最后一次亮相。
戚家军在北方对北虏进行营级作战时,会排出一个类似的空心方阵,每个方向部署两个司,形成外围的防御。每个方向留通道一个。方阵内中是一个小的空心方阵,由四个司战兵、家丁和骑兵组成,内圈的兵力会从通道进行反突击。
陈新没有这样的鸳鸯阵大编制,千总部就是登州最大的鸳鸯阵编制。在对骑兵进行防御作战时,便形成每边两个局的空心方阵,每个方向都加强有重武器旗队和炮兵的火力。中央则是分遣队、哨骑和救护队。
第六营第一总共一千三百人,杀手队和火器队各四百五十人。另直辖重武器旗队一个五十二人、分遣队一个五十人、哨骑队一个二十人,辎重兵一百三十人。救护队二十人,除了辎重兵留下守卫营地之外,其他编制均来到战场,杀手队在前排,火枪兵在后排,列成了一个这样的防御型方阵,每个方向有杀手旗队所属虎蹲炮两门、大弗朗机一门,西北角和东南角各部署一门四磅炮。重武器旗队的十五门架火战车在正西面一字排开,这种火箭车所带火箭为三百支,在战场上属于消耗品,发射一次之后很难再装填,因此被集中布列于西侧。
后金骑兵开始往转子山西侧移动后,左翼的主官范守业将第一战兵营第二线的两个司转向,靠着内线机动的优势,提前部署到了这个空心方阵的侧后两翼,方阵兵由第一营副营官指挥,另又调派骑兵一个千总部支援,由骑兵第一营的营官担任这个方向的主官。
第一营炮队剩余的两门八磅炮也加强给了两个方阵司,在后金骑兵列阵时基本完成了部署,形成了两个步兵千总部的防御兵力,以及一个骑兵千总部的机动兵力。
两个方阵司和一个突前的空心方阵形成品字形,军官们大声下达命令,调整方阵的位置,确保火铳能够支援前方鸳鸯阵空心方阵的两翼。
黑压压的后金骑兵在转子山西南方向列阵,打头的是蒙古左翼,这是登州镇的老对手,登州镇在固安便是对上的这支人马,由此一战成名,踏上了壮大的道路。
蒙古左翼的固山额真依然是乌纳格,这位博尔济吉特氏的蒙古马贼已显出老态,从崇祯三年被登州镇意外重创之后,这几年来流年不利,蒙古左翼的实力至今也只有一千七百余人。
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乌纳格马贼本性上来,一阵海螺号响彻战场,蒙古左翼和外藩蒙古兵呼啸而来。此次外藩蒙古共计出兵四千五百余丁,全部投入了转子山,六千多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漫过白色的原野,两万四千只马蹄雨点般敲打着大地,闷雷般的蹄声如同要把人心中胸腔中震动出来。
身处中军的陈新也能感受到那种千军万马的威势,虽然登州步兵都有对抗骑兵演练,但真正面对迎面而来的敌人骑兵时,依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陈新对第一营能否独自坚守左翼也产生了一丝怀疑。后金骑兵的第一波攻击是必须要面对的,登州步兵没有机动优势,如果后金骑兵不发动攻击,就始终无法抓住后金的主力,而只要交战开始,后金骑兵的阵形就会被登州的步兵阵割裂,命令的传递会变得艰难,登州步兵才能牵制住这些骑兵,届时才是陈新压缩后金兵阵线的时候。
黑色的骑兵群距离登州的步兵阵越来越近,跳动的马头充满了这个视野,陈新目不转睛,抓着栏杆的手已满是汗珠。(www.520dus.com 书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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