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杰敏跟萧诚一同离去,马文远倒是不怎么担心。他外甥就一个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萧诚也不是个莽撞之人,顶多说上几句话,并不会出什么事情。更何况,就秦杰敏的口才思辨来说,一旦开始讲道理,吃亏的必定是萧诚,所以,马文远一点儿也不在乎。
徐婉如见马文远没有告辞的意思,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马文远这人做事,一向谨慎,即使他进了郡主府做长史,仍旧守礼的很。夜深的时候,若无要事,几乎不会来见徐婉如。这会儿确实不早了,也不知道,马文远为何还久坐不去。
“郡主,”马文远倒是也不卖关子,开口问道,“您的蜻蜓簪子,原是河间王府的旧物,看样子,这玉佩和挑心,都是一样。也不知道,郡主的玉佩,从何而来?”
“是我师傅给的,”徐婉如也不打算隐瞒,说道,“还是他给我的见面礼来着。”
“可否给下官一看?”
马文远接过玉佩,他仕途无望,又因为辅助秦府尹有功,得了不少财物,所以在古玩上面,也有几分眼力。这玉佩,看成色,很可能跟挑心中间的玉雕,同出一源。看雕工,更是一个人的手笔。
当时给徐婉如查这蜻蜓簪子的时候,马文远追查到姚家,自然知道,这蜻蜓簪子是冯家之物。可这玉佩,却不像是女子用物,多半,是当时河间王府置办了头面,顺便给他们世子,置办了玉佩。
姚家的女子之物到了徐婉如手中,马文远并不奇怪,可是河间王府的男子之物,如何也到了徐婉如手中,他的确是有几分疑问的。若是孙道隐给的,倒是有几分冥冥之中有人安排的味道了。
只是,这会儿事态不明,这些个头面玉佩又是死物,并没什么大碍,所以,马文远还了玉佩,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是孙神仙给的徐婉如,他总不会害了自己徒弟吧。若有什么鬼祟,遇到了海山的神仙,也就化于无形了。
“既是尊长之物,”马文远轻轻笑道,“郡主还是好生收着吧。”
徐婉如自然也是这般想的,萧诚送她的挑心,倒是的确跟她的簪子玉佩有些关联。既然到了她手中,自然会好好收着。至于别的,她倒是没有多想。
既如此,马文远见左右无事,也就告辞回去了。明日是郡主生辰,来往祝寿的人,想来不少,还是早些下去准备着了。
徐婉如吩咐左月收好了挑心和簪子,自己就回屋歇息去了。萧诚的来访,让她颇有些为难。虽然她也曾经觉得,若是今生必须挑个人成亲,萧诚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眼下,萧诚已经陷入这般处境,她若是再跟萧诚牵扯不清,害人害己。更何况,虽然她对徐婉淑没什么好感,可是坏人姻缘,往人心口捅刀子的事,徐婉如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
徐简得了萧诚的帮忙,最近在京卫很是如鱼得水,前日来郡主府,还替萧诚说了很多好话。萧诚有多真心,前世今生,徐婉如都看的清楚。可是眼下若是跟萧诚有所纠缠,必会毁了徐婉淑的一生。若是徐婉如对萧诚也如前世对陈奇可那样,说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坏了人家姻缘。可是她对萧诚,好感是有,却没有那股子不顾一切的爱慕。说到底,这点子好感,并不能让她迷了心智。
花青帮徐婉如散了头发,就下去守夜了。
睡到半夜,徐婉如隐约觉得有人坐在她的床头,一睁眼,却看见月色如华,洒在她的床尾。天气已经变凉,花青早已经关好窗户,如何又有月色。徐婉如朝窗子看去,的确开了一扇,外面,就是澄空万里。
徐婉如松了一口气,自从她搬来郡主府,就没有发生过忠顺府那边的意外了。刚回京城那会儿,谢石安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隔三差五地夜访忠顺府。
前日里在忠顺府见到谢石安,徐婉如总觉得,心中很是忐忑,至于是为了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有可能,是因为今生的谢石安,跟以前她听说的,太不一样了吧。
虽说谢石安仍旧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却没有因此荒废了学业,仍旧在国子监里读书,听朱时雨说,似乎稳占鳌头。朱时雨是个傲气十足的人,谢石安能让他点头认可,至少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而今他在京城安心备考,看起来,的确跟前世很不一样。
只是前世,徐婉如跟谢石安,也只是见过面,却没有说过话,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徐婉如掀了被子,打算下床去关了窗子,却听见有人低声喊了一句,“如意。”
徐婉如心中一惊,赶紧回头去看门口。只见门口站了一人,一身青衣,正是消失数月的潘知远。
“师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徐婉如赶紧上前,拉了潘知远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潘知远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徐婉如有些泪目,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见到二师兄,自己身上的法术和功夫,又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她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要问潘知远了。
徐婉如把包天随告诉自己的事情,一一跟潘知远说了,又追问,自己如何就失去了功夫。
潘知远倒是有些失笑,拍了拍徐婉如的手,说道,“宝剑锋从磨砺出,你进了海山,倒是磨过几次剑啊,这功夫,自然是师傅给你的。”
“师傅?”徐婉如一愣,问道,“不是二师兄你吗?”
潘知远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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