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师兄娴熟地用疗伤类咒术把她脚踝上的红肿给抹掉了,放她站在平地上。
江晚战战兢兢地走了两步,总觉得自己下一步就要再次摔跤,把刚才治好、还隐隐作痛的脚踝再次摔肿。
她的姿势笨拙又可爱,很像新生的小鹿颤颤巍巍站在地上,腿都在发抖,又慌乱又害怕,可是还没学会说话,不知道怎么向身边的人求助。
第三步还没迈出去,她身子一轻,随后发觉自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江晚的视线随着被抱起来的动作晃了晃,她看见幽都城门外的护城河被浅绿色的浮萍遮满了,水生植物特有的蛮横遮盖了整个水面,她几乎看不见一点水的颜色。
“走过这段路就放你下去。”薛师兄这么说,很理所应当。
江晚觉得这正午的阳光过于炽烈了,积在青石板上的水发着灿金色的光,如果这地方种着向日葵的话,她想向日葵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转了。
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逗笑了。
她没笑出声音来,但是身子因为胸腔的震动抖了抖,薛师兄自然察觉到了——他抱着她呢,于是他问:“笑什么?”
“开心。”江晚满嘴的甜言蜜语:“师兄你真好,送我鞋子。”
薛师兄瞥了她一眼:“没出息。一双鞋子。”
江晚:“……”
师兄你的感情线真是全靠自己才一片空白的。
薛师兄的子午冠束得端端正正,就算靠得那么近,她也没有一丝机会碰到一缕师兄的头发。
师兄的头发肯定也特别好闻!
“师兄,听刚才那个卖豆腐的老伯说,这里入冬之后会特别冷。”江晚说。
“嗯。”薛师兄说:“我们待不到入冬,不用担心。”
江晚不敢接他的话,她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危险。
顺应东岳君无为而治的思路,幽州是没有门禁的,进进出出完全没有阻碍,青石板路一直铺到鬼市门口,薛师兄也正是在那里把她放下的。
新鞋子虽然滑了一点,但还是非常好看的,江晚从他怀里跳下来,站稳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原书中,薛师兄在这个时候,其实是蛮穷的。
薛师兄的父母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修道的时间还不长,算得上是顶年轻,而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里,他大部分时间又都花在闭关上。
不知道为什么,弘阳仙长生前没有给他留下多少法宝萃玉,可能是有什么打算,但是猝然离世来不及实现。
江晚之前对这个没有概念,因为原书中就在介绍反派**oss生平的时候轻飘飘地提了一句,她也没有太注意。
现在她忽然想到那柄碎成灰烬的剑。
又忽然想起初次见他时,他把杀害自己师父、并且打算对他自己也下手的人通通炸成血雾。
像饶赤练有把名刀叫“斩八”一样,大部分修道者都会有柄称手的武器来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但是从来没见薛师兄用什么武器。
他向来都是捡到什么就用什么,随心所欲,毫不在意。确实,薛师兄没有那么需要仙器法宝来提升自己的战力,他的战力已经高到逆天了,但是,这又未尝不是因为他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仙器法宝。
可能最像样的一个已经戴在她身上了。
年轻人真是穷得生机勃勃、理直气壮。
薛师兄把她放在地上,忽然音量不大地说:“以后给你找更好的,就不摔跤了。”
没出息。一双鞋子。以后给你找更好的。
江晚当然相信薛师兄未来能给她找来更好的。
那一个个上天入地找他,想要他体内屑金丸的修道者,仿佛一个个经验宝宝,打死就爆装备的那种,正前赴后继来给薛师兄刷经验升级。
你问为什么那些打得过薛师兄的大佬不出手抢?
打得过薛师兄的大佬都至少是九曜星官那个级别的了,大家互相认识,人家星官说了送给小辈了,你还去抢,你要不要脸啊?还混不混了啊?
对吧。
虽然知道自己未必有命收,但是江晚还是笑着答应:“好。”
江晚觉得自己真的没出息。
江晚上辈子十来岁的时候也特别穷,一直穷到二十一二,终于自己工作了赚钱了,才稍微好一点。
她真的受不了“以后有钱了给你买”这种诺言。
她想全部说“好,说定了,不兑现的是小狗”。
幽都是个非常标准的城市,严格按照中国传统,由五部分构成:一个低矮陈旧的老城区,一个高楼林立的新城区,一个卖假酒和假手工制品的仿古文化街区,一个门票贼拉贵茶叶蛋10块一个泡面40一碗的风景区,当然,还有一条专宰外地人的步行街。
鬼市就是这条专宰外地人的步行街。
不过不同的是,江晚这些外地人,是心甘情愿被宰的。
一条以宰人为己任的步行街,它的标配自然是算命先生。
江晚他们碰见的这个算命先生,非常与众不同。
首先,她是女的。
其次,她就坐在鬼市门口。
这个门口的意思,和卖豆腐的老陈不同,不是靠在门口边上做生意,她就是端了个板凳坐在鬼市大门口的正中央。
然后,这位女性算命先生呢,有点胖;鬼市的门呢,又比较窄。
所有要进鬼市的人,都必须要和她说一声:“劳驾,您请让一下。”
然后这位算命先生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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