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白杨进了车:“你好好睡。”
陆则灵感到有些莫名,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小心翼翼的去拆那个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张请柬。设计非常简单,封面上只有一颗流线的心。烫金的边框看上去很有质感。轻轻的翻开,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香味。
请柬里的文字并不多,可是陆则灵却看得非常吃力。
“……公立x年x月x日……盛业琛先生和叶清小姐举行订婚典礼……敬备喜筵,恭请欢迎……”
明明是很公式化的文字,陆则灵却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次。最后看到请柬上叶清和盛业琛的正装照片。虽然不是合影,但是庄重又严肃,深深的刺痛着陆则灵的眼睛。此时此刻,仿佛有一锅热油,正把她的五脏六腑反复的炸,直致成灰,成渣。
她紧紧的贴着请柬,渐渐的贴到胸口,最后连同衣襟一起抓着。太疼了,疼得除了绝望,她不知道还剩下什么。
陆则灵跌跌撞撞的上楼,明明是无比熟悉的楼道,却在黑暗中摔了跟头,手肘擦在水泥台阶上。她行尸走肉的开了家里的门,无比麻木的脱了衣服,最后钻进厕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抬起手才发现手肘上蹭破了一长条,露出了红色软肉,热水淋上去有些刺痛,淡红色的水迹落在白色的瓷砖上,最后汇聚进了出水口,什么都看不见。
她死死的揪着毛巾,指尖因为用力已经开始发白,身体也在疼着,像一只没有语言能力的兽,她只能在水声中低咽。
她每天都用最好的笑容面对同事,朋友,甚至白杨。让大家都认为她没事。她现在可以游刃有余的和人说笑,甚至在面对盛业琛的时候都能硬着头皮的请他离开。
她以为,即使不能理直气壮的对他说一句:“我已经不爱你了”,至少,她也能安静的看着他过完一生。
原来还是不行的,太难了,他要订婚了,要消化这个消息真的太难了。
她自己快要被自己的矛盾弄疯了。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天都是混乱的,每一天都是疯的。她已经快要疯了。
整个人缩成一团睡在床里面,没有动,不敢动,胸口发紧,呼不过气来,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她只想问问老天她为什么不能就此消失。
门口的铁门一直被拍得啪啪的响,像幻觉一样,她很久才起身,浑浑噩噩的走出去开门。
盛业琛醉醺醺的靠在门口。门被推开的时候,他被打到,踉跄的退了两步。
明明该就此关上,陆则灵却整个人愣住了。
眼泪很烫,她软弱的在他面前流眼泪了。
他迷蒙的闯进屋子里。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睡在她家的沙发上,她擦干了眼泪,沉默的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他眼睛血红,一口灌掉了温热的水,然后直直的看着陆则灵,那么忧伤,那么空乏的眼神。
像过去那四年一样,陆则灵拿了毛巾给他擦拭着脸和颈。什么话也不用说,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默契。
陆则灵拿了杯子去洗,哗啦啦的水声让她脑子更乱了。
她还捏着玻璃杯子。一转身,盛业琛已经把她压在了水池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她已经如残云一般被风卷起。她手上的杯子猝不及防的跌落在地上,碎裂的玻璃渣溅起来,打在她裸/露的小腿上,麻痹的痛感。
他的吻还是和过去一样霸道,她来不及反抗,呼吸已经全数被他夺去。他用力的压制着陆则灵的上半身,她肩背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弯曲着,像两团炙热的火焰彼此烧灼,又痛又解脱。
他抱着她一起跌在床上,陌生而又熟悉的身体贴近着盛业琛死死的压着陆则灵的身体,几乎没有做任何前戏便与她融为一体,情潮汹涌,澎湃得像毫无预警的风暴。好像真的有爱情一样,他们都投入的有些可怕。
陆则灵什么都听不见,只觉耳畔有熟悉的沉重喘息声,带着浓重的酒气,明明是粗野的动作,却带着几分温柔。
她放纵了自己,沉浸在这如梦的感官刺激之中。
深陷在漩涡之中的人忘记了要活命,只堪堪体会着这壮阔的自然之美。
盛业琛身上的酒气渐渐散去,他疲惫的睡着了。陆则灵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的下巴,硬挺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好看的唇形……
虽然眼底有些疲惫的青黑,但这不影响他的出众。很帅的准新郎,只可惜不是她的。
一夜没睡,陆则灵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盛业琛还没有醒,她也没有去叫醒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夜晚。他们太过熟悉对方的身体,所以全交给了**这个本能。
陆则灵以为再回来他应该已经走了,却不想,他穿戴整齐的坐在她家残旧的沙发上等着她。虽然眉头紧锁,却挺直着背脊。
她放下自己的包,没有和他说话,视而不见的换着鞋子。
盛业琛直直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和白杨分手吧。”
陆则灵手上的动作一滞,“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盛业琛瞪着眼睛,又加了一句:“你让我过了那么痛苦的几年,转头就开始新生活,凭什么?你现在不想和我在一起就去找别人,想的太好了!我就是不让你和别人在一起!就算折磨也只能是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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