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开了口,安顺也不好硬劝,只好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今儿十六,银盘的月亮挂在夜空,又圆又亮。
安顺抬头瞧着天上的月亮,在心里叹了口气,希望温主子明儿一睁眼就好好的罢。
末了,他蹙起眉头,很是奇怪地想,怎么感觉温主子打从进宫后,就多病多灾的呢?
先是下毒,又是落水。
虽都没酿成大祸,可一件比一件凶险。
他眨了眨眼,半晌后,朝殿内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一张脸皱成包子样,是他想多了么?
温窈情况其实不算特别凶险,只是因为事发突然,水又是真的凉,她又受了点惊吓,主要是还气了一通,便反应大了些。
好在这几个月以来,都有认真调养身体,日子过得也松快,身子骨还算有点底子,到了半夜高热便退了大半,到后半夜的时候,还醒过来喝了一次水。
温窈迷迷糊糊喝完水,才发现喂她喝水守夜的人是容翦。
她看着容翦,又朝殿内扫了一眼,没看到其他人,不免惊疑:“你守夜啊?
宫人呢?”
因为出了一身的虚汗,头发都贴在了额头上,脸都是病态的白,看上去很是狼狈,也很虚弱,容翦喂她喝完水,给她盖好被子取了一直在炭盆上温着的热帕子,给她擦脸。
“嗯,”容翦看着她,轻声道:“朕不放心。”
温窈其实并没有太清醒,她眨了眨眼,直勾勾盯着容翦。
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动,看着他洗帕子,拧帕子,给她擦脸,再洗再拧再擦……
“不困啊?”
她哑着嗓子问。
容翦手贴了贴她的额头:“还难受么?”
温窈:“……”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好多了。”
下午时因为着急,气血攻心,容翦眼睛里全是血丝,这会儿还没消下去呢,他看着还有些迷瞪的温窈,扯起嘴角笑了笑:“嗯,那就好,快睡罢。”
温窈很累,还很乏,脑子都是昏沉的,她是很努力才没直接闭上眼睡过去,因为不大清醒,她也没多说什么,只往里挪了挪,对容翦道:“别坐那儿了,快过来睡。”
容翦只犹豫了片刻,就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
在他脱衣服的时候,温窈就已经扛不住闭上了眼,不过没睡熟,还留了一根神经给容翦。
在容翦抱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挣了挣,拧着眉头咕哝:“别抱了……脏……”
出了那么多汗,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要不是实在提不起劲打不起精神,她都想洗个澡。
容翦最是清楚她的脾气。
别看平日里懒洋洋的,却爱干净得很。
有时候折腾完,都好晚了,她眼睛都睁不开,还非嚷嚷着要洗一洗,不洗就闹,好多时候都是他给她擦洗的。
不过今天不能洗。
他一把人搂在怀里,轻轻在她耳边安抚:“不脏,睡罢。”
温窈又挣了挣,她本意是让他别搂着自己,都是汗,虽然昏沉,但也不是一点儿理智全无。
容翦想了想,骗她:“刚刚擦洗过了,真的不脏。”
温窈是真的累了,也没再挣,直接睡了过去。
见她安生睡了,容翦又把被子拉了拉,没敢搂太紧怕她不舒服。
因着春闱正在进行,前朝事多,翌日一早,容翦醒过来,便宣了太医问诊,确定无事,他才去上朝。
等他下了朝匆匆赶回来,温窈都还睡着没醒。
“没醒?”
容翦神色有些凝重,走到床边看了看。
见她脸上总算有了几分血色,只是睡得沉,不是哪里不对劲,这才放心。
不过这样睡着,只喝药和参汤能行么?
正迟疑着要不要喊醒她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睡,温窈便睁开了眼。
初一睁开眼,她头还有点晕,看容翦都是重影的,还在她眼前一直晃啊晃啊,晃得她更晕了。
她皱着眉不满地嘟囔:“容翦你晃什么啊!”
殿内候着的安顺、秋文、南巧全都被她这话给惊得屏住了呼吸。
容翦?
容翦!
怎么能直呼皇上名讳?
其他人被吓得不轻,容翦却很高兴。
以往就听她在心里嘀嘀咕咕地时候‘容翦容翦’的喊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喊他的名字呢。
就是嗓音还是哑的,气息也有些虚弱。
他轻轻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脸:“哪里不舒服?”
容翦本就是火炉,体温高,手掌又干燥温热,温窈便本能地往他手心蹭了蹭,闭着眼拧着眉小声嘀咕:“眼晕。”
感觉她体温正常了些,不那么热了,容翦吩咐宫人:“把药膳端来。”
而后对温窈道:“起来吃点东西?”
温窈是有点饿了,她点了点头,没动。
膳食一直都备着的,就怕主子醒了要吃的,很快秋文和南巧就把饭菜端了过来。
容翦把人抱起来,叠了软枕放在她身后让她靠在床头,然后把放了补药的粥端过来,亲手喂她吃。
这粥虽然补品放得多,但跟美味一点儿都不搭边,还带着药草味,吃得温窈很不开心,吃了半碗,她就吃不下了。
“有烧鸡吗?”
她看着容翦,很恳切地问。
容翦:“嗯?”
温窈:“我要吃烧鸡。”
这粥太难喝了!
容翦一怔,听清楚她心里的哀怨,正色道:“太医说了,这几日饮食宜清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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