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忧心忡忡地往回走。
容瑾告辞时,顾念在室内,并没有出来送他,所以柳弈才避得开顾念,偷偷跟了上去。这小院角落里有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小窄门。回来时,柳弈不想惊动顾念,结果刚推开小门,就看到本该在寝室的顾念,正坐在窄门后的树边看书。
柳弈脚步一顿,脱口道:“殿下,天这么冷,怎么坐在这里看书?”
如今已至下午,太阳渐沉,早没有晌午时那么暖和,坐在这里看书一定很冷。
顾念头也没抬,翻过了一页书,平静道:“他怎么说?”
这下柳弈也不用费心思想出去的借口了,他苦笑着跪下:“我自作主张,殿下罚我吧。”
顾念站起身,把柳弈拉起来,摇摇头:“我们多少年扶持着走过来。我有那么多血缘兄弟,可在我心里,阿弈,你才是我唯一的手足。这些请罪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柳弈心中又惭愧,又感动,他承认道:“我确实是去找了容公子,希望他以后能不要再来这里。”
顾念知道柳弈是怎么想的,并不怪他:“我明白你的顾忌。”
容瑾突如其来的接近,对他们二人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种变数。他们的人大部分都在宫外,在邵国的皇宫里,很明显容瑾是强势的一方。顾念又这样没有防备,如果容瑾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意图,那对他们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
“从大局上来讲,阿弈,你的想法才是对的。”
不管容瑾是什么理由,什么意图,一时兴起也罢,找他背锅也罢,对他们而言,容瑾带来的物质上的好处,远远比不上容瑾带来的风险。容瑾是邵国皇宫里最风光的贵公子,家世极贵,又深得陛下信任偏爱,偏偏还是个嚣张肆意的性子,公主的赐婚说拒就拒,和皇子说翻脸就翻脸。
他和谁走得近,谁就相当于站在风口浪尖上。
可顾念现在要的就是不起眼。辰国送他来时,曾和邵国约定,等到他十八岁那一年,就接他回去。但想也知道,邵国不可能主动放他走,他那位被邵国公主迷得神魂颠倒的父皇,大概也不会来接他,他要回去,只能自己想办法。他想要做一些动作,联系旧部,必须避开众人。九皇子找他麻烦,确实叫人头疼,但容瑾带来的风险,却可以叫他们两年的隐忍,付之东流。
顾念说出来的话,柳弈听到了;顾念没说的,他也明白了。
从大局上来讲,自然是应该离容瑾远一些;可从顾念的私心来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柳弈早就看出来苗头,可他仍然觉得有点不可置信,毕竟他们才相识那么短一段时间。他欲言又止:“殿下,你是真的……”
顾念直接笑起来:“阿弈,我今天把那对镯子给他了。”
柳弈顿时不淡定了:“殿下说的,不会是我想的那对镯子吧?”
顾念点点头:“就是那一对。”
柳弈简直感到窒息:“殿下,你未来娶了王妃,打算拿什么给王妃?!再说您给了容公子,容公子也戴不出去呀!”
那是女子首饰啊!
“哪来的王妃啊?”顾念难得没有形象地跟柳弈勾肩搭背,“哪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就我们现在这处境,说不定还没来得及见个姑娘,就先去见阎王爷了。”
柳弈感到痛心疾首并且无可奈何:这都是借口!容瑾不会是对他家殿下洒了mí_hún_yào吧。就这么把家传的信物送出去了?邵国果然尽出妖孽!
两人并肩往屋里走,顾念终于旧事重提:“你今日去找他,问了他真正的来意吧。阿瑾怎么说的?”
柳弈卡壳了。本来他是打算添油加醋地跟顾念形容一下,容瑾完全是出于摆脱七公主的目的,才来接近顾念,好叫顾念及时看清容瑾的为人,趁早抽身。可现在眼看着,自家殿下已经泥足深陷,一颗真心早给出去了,他怎么还说得出口。
一想到自家殿下情根深种,容瑾却多半是为了皇命,只剩下一把难言的心酸了。
柳弈一犹豫,顾念就明白了,他自嘲地笑笑:“你说吧。我也不是什么天真少女,难道心里还没点猜测吗?他突然接近,总要有个理由的。”
柳弈低声将容瑾所说的,邵国皇帝的密令告诉了顾念,也说了容瑾的打算。
他怕顾念心里难受,连忙道:“但容公子说,他待殿下,确实有倾慕之心。”
说到这儿又觉得容瑾这人不可靠,怕顾念太当真,被容瑾骗,话头一转补充道:“但他那样fēng_liú的人,真心也不知道有几斤的分量。”
柳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垂头丧气:“反正,殿下您自己掂量着吧。”
顾念的表情却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平静到好像这些都和他无关一样。
柳弈试探道:“殿下不觉得伤心吗?”
“阿弈,你不明白。”
容瑾之前就并肩和顾念坐在院子里看书。顾念看着容瑾坐过的那把椅子,好像还能看到那个鲜活的少年一样:“对我来说,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并不重要。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如果我失败了,那就是身死异乡;如果我成功了,很可能一辈子见不到他了。”
“其实我自己都不信,他是因为喜欢我,才来的。可我喜欢他,想要见他,就只是这样而已,原本也没幻想过什么两情相悦啊。”
“他能说一句‘倾慕’,对我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顾念微笑起来,“阿弈,我只想在有限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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