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入佛境之前,嵇清柏是个日天日地的闯祸精。
因着他的元魂是一盏上古明灯,也算是开天辟地的通灵宝器,所以哪怕是刚飞升上神那会儿,凭他的法力,位列仙班的上头几位也不敢太小瞧了他。
幸而嵇清柏飞升前只是一只八尺山头的食梦貘精怪,远离市井人气,宛如稚子幼童,他飞升前就是一方大王,管理着几座山上的小妖,不论在神仙妖怪里都颇有人气。
既然位列仙班了,那不论天上地下就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天庭每逢神仙宴都是众仙家集会之日,嵇清柏第一次去就出了不小的风头,连天帝都对他印象深刻。
神仙之间也是要交朋友的,嵇清柏在神仙宴上出了风头后,便和白虎仙成了酒友,对方要比他早飞升一百年,修为也算不错,两人的真身都是毛发旺盛型的,很容易便成为了至交,平日里经常相约着一块儿鸡飞狗跳。
除了南师外,司命仙鹤白朝虽然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但也算难得说得上话的,许是平常看顾红莲命盘的缘故,白朝在神仙里向来自衿的很,毕竟是在佛祖手底下当差,档次都与他们这些上神有差距。
嵇清柏非常喜欢在东海里泡汤,龙王因着他法力至臻敢怒不敢言,前有齐天大圣,后有他这个梦貘上神,东海每次都要感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们。
南师借着嵇清柏的光,也来东海蹭澡,白朝知道了嗤之以鼻:“你们别闹太狠了,真闯了大祸,上头的人可要讲规矩的。”
嵇清柏还是小孩脾气,不怎么服软:“我能闯什么大祸?不就射个明珠,砍个麒麟角嘛,上头哪有那么小气。”
白朝知他天不怕地不怕,拧着眉也懒得多说,近来六界不是太稳,佛尊毕竟承着整个无量,就算有忘川铃辅佐,也没办法全然保证灵台清明一尘不染,许是该有什么动作也说不定。
南师见友人愁眉不展,还挺心大的劝慰:“你要不也来泡一泡澡?放松下?”
白朝朝天冷淡地翻了个白眼,说:“我没空。”
南师:“你没空什么呀?无量有佛尊守着,万年见不到一回,你还怕他怪你渎职之罪?”
白朝只好说:“佛尊进来无量不稳,我得守着红莲命盘,你们别玩疯了,小心龙王去天帝那告状。”
仙鹤不来,嵇清柏便只能和南师两人玩了个痛快,泡完澡,嵇清柏又想着去蓬莱转一圈,那边的麒麟看着他都躲着走,两人没办法,玩了会儿玉兔和玄龟,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自个的山头。
佛境万重渊中。
莲座上的人睁开眼,轻敛了眉目,左手念诀,妙音鸟缓缓从座下飞出。
佛尊一身白纱袍,起身而立,他长发散着,眉心映着一朵六瓣红莲,双足似冷雪,脚踝上金铃叮当。
这无边虚空之境,只他一人,佛尊并不觉得有多寂寞,最多整个六界无量的善恶让他头痛了些。
通天梯上有人上来,佛尊眉心微动,指尖轻挥,妙音鸟便飞了出去。
白朝站在御阶前,低头看着天帝。
妙音鸟口吐梵音,轻问道:“天帝所谓何事?”
天帝伏地磕头,白朝眼角一跳,直觉这老不死的是来告状的。
果不其然,天帝声泪俱下,骂的正是刚位列仙班才一百年不到的嵇清柏。
白朝越听脑袋越痛,心想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嵇清柏东海泡澡就算了,还用荆生神弓射了天帝脑袋上的夜明珠?!他心想这人还有什么事儿没干过?!当年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都没他这么会折腾的!
妙音鸟久久不语,白朝都有些没底,照理说这种事佛尊绝对不会管,但如今出来问了,管不管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白朝犹豫再三,大着胆子帮忙劝了一句:“上神才飞升百年,孩童心性,的确不怎么懂规矩,但他元魂乃上古明灯,真身又是一只食梦貘,修为至臻,法力精纯,掌管八尺山头,约束山中精怪一心向善,惠泽人间,还望尊上网开一面。”
妙音鸟眼波流转,玉喙微张,对着天帝慈悲道:“本尊心中有数,你且回去吧。”
嵇清柏一大早在八尺山头巡视了一番,敲打几个精怪灵物好好修炼,转头又去九尾狐的洞中看他有没有抓什么野男人回来,九尾狐都快被他烦死了,插着腰骂:“我是狐妖,我修炼是要吸精气的,你整天来管着我不许我吸,我都吃果子了,你还要我咋样?!”
嵇清柏半点不心软:“你能吸妖气啊,反正不能吸人的,我现在位列仙班,人间开祠庙供奉着我呢,我得负责任。”
“……”狐妖气得差点厥过去。
嵇清柏教育完了山里的精怪灵物,又飞去天上摘了盘王母的蟠桃,等回了八尺山头,边吃桃子边进了自己洞里,结果一脚还没踏进去,天上风云乍起,嵇清柏一个激灵,以为山中又有谁要飞升。
他心肠热得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扔下桃子准备去护法,结果刚拿了清梦冰绫在手上,便觉得这云的颜色不太对。
五彩祥瑞蓬始,金光流云似那天洪水,从苍穹顶上泄下,落在他洞前一汪碧池中。
嵇清柏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见那金光里飞出了两只妙音鸟,反抱琵琶,梵音阵阵,一人白袍长纱,半遮了面容,眉心一朵六瓣莲,赤脚踩着流云,足下莲花一步一朵,徐徐行至他洞前。
嵇清柏:“……”这逼装得太可以了,嵇清柏心想,当了快一百年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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