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结构下,每一进的院落中所有的屋顶都是连成一片的,无法后期再修改,除非把屋顶全部掀开。
而在堂屋多出来的这一尺,只有半尺左右是在屋顶下面,其余小半尺是在屋顶外的,可见是奎建宁在府邸修建之初,并没有计划这一空间,是日后才添加的。
所以我猜想,这个小隔间的用处应当不会是日常生活所需,而是奎建宁近些年来才有所需要。
而因其任务之重大隐秘,才会宁可破坏祠堂结构,也要修在素日人少却又明显的祠堂边,这样既不明显又不易引人起疑。”
婉妍一股脑地分析完,才有些得意地看向蘅笠。
婉妍此时心里很是感谢自己的小师父,这十一年来,自己一直按着小师父计划的轨迹来学习。她曾经很不明白为什么除了正道经学外,小师父还要安排她学习各种看似繁琐无用的日常学问,如建筑建材、地形风俗等等等等。
如今出门一趟后,婉妍才恍然大悟,就是这些当时看似无用的东西,才让她在日后受用颇多。
“你说的和我想的出入不大,不过还有一点你没注意到。”
蘅笠并没有婉妍预期中的大加赞赏,而是把图纸和笔一起拿了过去,在草图中随手画了一道弧线。
“除了你方才说的不明显与不引人起疑的因素外,这个祠堂东侧所在的位置还是这个缓坡中地质最牢固的位置。加之这个小隔间长不到一尺,在其中就是置放桌架都是不能够,所以奎建宁之所以选在这里,应当是要下挖地基,打造暗室。”
“嗯嗯嗯!”婉妍听得直点头,方才的得意之色一扫而空。
大人就是大人啊,到底是思虑周全。
“大人!那我们今晚就去一探究竟吧!”婉妍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今日我们冒然进入奎府,必定会引起奎建宁的注意。那极具老奸巨猾之人,怕是已经有所防范,若是再晚一些,怕是早被他处理干净了。”
“好。”蘅笠点了点头,首肯道:“就今晚。”
就在婉妍准备起身回屋时,峦枫快步走了进来,见婉妍在场有些犹豫着没有开口。
婉妍识相地正要走开,就听蘅笠沉声说道:“你说吧。”
妍儿的谍报网不比锦衣卫的差,有什么消息都逃不过她,这还有什么回避的必要吗?
于是峦枫朗声汇报道:“大人,陵江沿岸洪灾最严重的八县县令均已承认,分配到各县的修河款与实际修河款有差,且出入巨大。消息已经上报到京都,陛下震怒,当堂逮捕许介,要求三法司在三日内给出结果。”
“干得漂亮!”婉妍激动得猛地一拍桌子,眼睛兴奋得直发光。
婉妍还没收到消息,如今听说他们首战告捷,虽说根本没有影响到任沅桢,但也是重挫了任党一员重将。
“嗯。”蘅笠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接着说。”
“还有就是咱们派去搜山的人方才回来禀报,他们三天三夜昼夜相连地将泉灵山翻了个彻底,将每个村落也挨家挨户搜查,但就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村落。”
“这怎么会呢!”婉妍方才的兴奋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头雾水。
“韦崇捷言之凿凿说去泉灵山中送过粮食,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蘅笠仍是面不改色,显然是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再等等吧。”蘅笠侧头看向窗外,平静而淡然。
“有人带着真相,就快来了。”
京城宣府,宣婉姝坐在正厅的厢房中央吃着茶,腰身明显圆润了不少。
“姐姐姐姐!”男孩激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话音刚落,就出现了宣奕大摇大摆快步走进的身影。
“奕儿。”婉姝一见到宣奕便展开笑颜,声音轻柔,眼眸温和。
宣奕直接坐到了婉姝身边的位置,看着婉姝不灵活的腰身,有些但心。
“姐姐你身子不方便,怎么还大老远点颠簸着回家来?”
婉姝的纤指落在宣奕的手上轻轻拍拍,安慰道:“不打紧的。我是想着妍儿出了远门,父亲母亲又极少料理家事,有些担心家里的情况,才来看看帮忙打理打理。”
“这可就是姐姐操心多了!”宣奕说着便有几分得意起来。
“嫣涵把家里的上上下下都打理得紧紧有条,可比宣婉妍那笨手笨脚,又粗枝大叶的臭丫头强多了!”
“你呀。”婉姝笑着戳了戳宣奕的脑门,嗔怪道:“天天张口闭口就是嫣涵嫣涵,我都走了这几个月,怎么你一点也没变?”
少年白皙的脸上飞来一片红云,明明说起这个名字心里就欢喜,却偏偏作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还不是宣婉妍那臭丫头背着我偷偷跑出去玩,让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天天在家都要闷死了,平日也就只有和嫣涵说说话,不然我就只能和管家张叔聊天了。”
明明从七八年前嫣涵进家门服侍婉妍那天起,宣奕就一直有事没事缠着人家姑娘,就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明明是个纨绔骄横公子哥,一见到嫣涵便绅士乖顺地仿佛一只小绵羊,话都说不利索。
婉姝捂着嘴轻声笑笑,没有拆穿宣奕。
“不过嫣涵这姑娘确实是聪明能干、伶俐心细,有她辅助妍儿理家,也倒能让我放下心来。”
婉姝喝了一口茶又接着道:“要说妍儿也和嫣涵也真有缘,妍儿七八岁时出门,居然就能捡了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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