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民挣扎着爬了起来,抹掉嘴角的鲜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想起这些天的遭遇,一股巨大的挫败感让他心如死灰。
自己真是窝囊到家了,本来以为里津服装市场不成熟,异想天开发一笔横财,跟里津服装市场的批发商签了买卖协议,然后去广州服装黑市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买货底(颜色不全,号码不全的品牌衣服)。
可买来才发现被坑了,货底表面上是新的,里面却全是些脱线没扣子的残次品。批发商不收,可是自己连吃饭的钱都投进去了,迫于无奈出来摆摊,却碰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城管。
赵新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茫然,很无助,从父母和女朋友拿的八万块钱全赔了,交往六年的女朋友受不了这样的苦日子,跟别的男人跑了。
赵新民不怪她,怪自己没能力!
只是想起她离开自己时说得那句,“赵新民,你再这样下去,这辈子只有当乞丐的份!”
赵新民当真是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白沙烟,打火机打了半天也点不燃,他心中火起,“啪”地一声把火机扔了出去。
“嗤!”
一团明亮的火焰忽然出现在赵新民面前,他抬起头,看着刚才和他说话的男生把点燃火的打火机递过来,迟疑了一下,俯身过去,点燃烟猛吸了一口。
“认识一下,我叫苏信。”
收了火机,苏信也不在意灰尘,直接坐在地上,继续说道:“你叫赵新民对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赵新民疑惑地盯着苏信,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六岁的男生要干嘛。
“很简单,因为我在这里观察你很久了。”苏信说这话的原因是想让对方明白自己足够重视他,说的话不是无的放矢,并且引起他的好奇。
“摆地摊是赚第一桶金最慢最愚蠢的途径,你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我想你一定是想投机倒把发一笔横财,先是和里津服装零售商谈好价格,接着从外地厂商购买大量廉价服装,然后在里津脱手。可是因为某个原因零售商出尔反尔毁约,导致大量货物囤积在你自己手里,你只能出此下策自己出来摆地摊。”
苏信转头看向赵新民,“我说得对吗?”
赵新民对这少年的洞察力相当诧异,而且说话的口气让他很奇怪,感觉像个小大人,点点头:“不错,可是你说这些只是为了嘲笑我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有必要换一种思维。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大不了重新开始,关键是要找准方向,找到自己的位置,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什么意思?”这个早熟的男生的话引起了赵新民的好奇。
苏信晃了晃手中的饮料,“你看,我手里的这瓶饮料,便利店买多少钱?”
“两块。”
“那五星饭店呢?”
“二十。”
苏信笑着说:“同样的一瓶饮料,便利店里2块钱,五星饭店里20块,很多时候,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所在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你能决定我的价值?”
苏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站起来,伸手指着道路对面的商业街,说:“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国际商场,里津市第一家上市公司。对面是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中间是车流如织的春江道。如果现在让你从这里徒步穿过去,你会有什么感受?”
“很不方便也不安全。”
“那为什么没人在这里修建天桥呢,这不是商机吗?”
刚开始听这小子老大人般的口气还以为他有两把刷子,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赵新民心里有些失望,说话的口气带着一丝鄙夷:“估计经过这里的人都很自然想到要修建天桥,但这天桥不是应该由政府修建吗?就算你能拿到政府的承包合同,那垫付的费用少说几十万,你有那么多现金?而且天桥建好之后也只是一个公益事业,完全不能盈利,这算哪门子商机?”
“你信不信我一分钱不花把这座天桥修起来?”
苏信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盯着赵新民,以一种自信无比的口吻说:“你信不信我把这座天桥修好后再赚个几十万?”
赵新民看着苏信的目光有些呆滞,他发誓,他这一生都没有看见过一个少年能有如此深邃平稳的眼神,能把一句滑稽无比的话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好像是理所当然!
他心底里非常好奇苏信如何一分钱不花把天桥修起来。但他毕竟是个理智的人,并不相信苏信说的话,所以摇摇头。
“好,我来证明给你看,而你只需要配合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大人总喜欢轻视比自己弱小的人,正如你现在轻视我,所以我的想法很难得到认同和实施,因此我需要一个代言人。而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明天我们去建设局申请批文,你假装成我的远亲表哥,替我装下场面就行,其他的都交给我。”
此刻赵新民心里非常的矛盾,一方面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说的话非常荒诞不切实际;另一方面,这个少年说话的口吻非常稳重自信,那种自信极其强大,以至于让他恍惚间错以为眼前的人是个经历磨难的成人!
赵新民天生就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而且他现在已经输得一无所有,没什么可输得了。经过长时间的内心纠葛,猎奇心理终究还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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