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知道那是他们此生此世最后一次见面,她一定会说点别的,不管他对她多冷酷无情,她也不想说那些话!
小夭泪流满面,仰着头,无助地看着天。
相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连最后的记忆都不肯留下……难道百年相识,对你而言,都只是交易算计吗?
相柳走得太决绝,没有片言只语留下,连尸骨都化成了毒水,再没有人能回答小夭的问题。
璟从小夭身后抱住她时,小夭才发觉天已蒙蒙亮。
被冷风吹了一夜,小夭身体冰冷,璟用灵力温暖着她的身体:“什么时候起来的?”
小夭一边匆匆地擦去眼泪,一边心慌地说:“刚起不久。”
璟在她后颈上,轻轻吻了下。
小夭无力地靠在了璟怀里,半晌后,她低声说:“刚才我说假话了,我起来很久了,其实,我昨夜一直没有睡。”
璟轻声说:“没有关系!纵然亲密如夫妻,也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很痛苦,更需要独处。”
小夭不安:“我……我……”
璟捂住了她的嘴:“不要把你的夫君想得太小气,相柳对你有数次救命之恩,我对他很感激。”
小夭的眼泪缓缓滑落,濡湿了璟的手掌,璟却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地抱着小夭。
小夭喃喃地说:“虽然我一直警告自己他是颛顼的敌人,可我……我并没有准备好!我好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他那么狡猾,想活着总能活着!”
璟沉默不语,他知道小夭并不需要他说话。
“他就是太狡猾了,才不想活着!有一次,他对我说‘其实,对一个将军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战场上’,他为自己选择了最好的结局!”
“什么最好的结局?他就是世间最傻的傻子!他对得起共工,对得起所有死去的袍泽,可他对得起自己吗?”
“我才是傻子!他根本不在乎,我为什么要难过?我不要难过……”
小夭边哭边说,渐渐地,话少了,到最后,她蜷缩在璟怀里,沉默地看着高高的凤凰树。一朵朵绯红的落花凋零在风中,就如一幕幕逝去的往事,不管曾经多么绚烂美丽,都终将随风而逝。
小夭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璟,我想离开了!”
“我们去哪里?”
“去海上!万里碧波,天高海阔,相柳曾说过海外有很多无名小岛,也许我们可以找一个美丽的小岛安家。”
“好!”
小夭本想让左耳和苗莆跟着白帝,等左耳学会铸造技艺后,哪里都可安身,可苗莆哭着要求:“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左耳默不作声,却一直盯着小夭,显然比苗莆更难缠。
小夭只得投降:“只要你们不怕苦,就跟着我和璟吧!”
小夭开始收拾行囊。其实,主要是清点结婚时收到的礼物。外祖父送了两箱珠宝首饰,应该是外婆的遗物;父王的礼物是他亲手锻造的一柄短刀、一把匕首;颛顼的礼物非常实用,是轩辕城内的一座宅邸,轩辕城外的百亩良田;阿念的礼物是一捆扶桑神木;烈阳的礼物是一堆灵丹妙药,估计是他几百年来收罗的,连见惯了好药的小夭都暗自咂舌;阿獙的礼物是一对用玉山古玉琢的同心佩,一个用扶桑神木雕刻的大肚笑娃娃,都是他亲手做的。
小夭从外祖父送的首饰里挑了三件喜欢的收了起来,留作纪念;父王送的短刀和匕首既可做防身兵器,又可以用来削水果,留下;颛顼的礼物,小夭仔细看了一会儿后,收了起来;阿念的礼物也仔细收好;烈阳的礼物自然是要全部藏好;阿獙送的同心佩平日戴着可以颐养身体,关键时刻还可以当奇药续命,小夭把玩了一会儿,顺手给璟系了一块在腰间,自己也戴上了另一块。
最后是大肚笑娃娃……小夭一开始就很好奇,阿獙为什么不用玉山桃木,却用了扶桑神木,扶桑神木无火自燃,并不适合用来雕刻东西,也不知道阿獙用了什么法术,才能让这块扶桑神木不烧手。
小夭捧着大肚笑娃娃,对璟说:“阿獙可真逗,人家雕的胖娃娃就是头大,他的娃娃连肚子都大,难道表示这胖娃娃是因为贪吃才胖的?”
璟笑看了一眼大肚笑娃娃,说道:“这是数万年的扶桑神木,水火不侵、刀剑不伤,可不好做,阿獙应该费了不少心血。”
大肚笑娃娃没什么实际用处,但小夭觉得可爱,捧在手里越看越喜欢。大大的脑袋,大大的肚子,穿着个石榴图的肚兜,咧着小嘴,笑得憨态可掬,小夭忍不住也对着他笑起来。
这是几日来小夭第一次展颜而笑,璟终于松了口气,低声对苗莆叮嘱:“把这个笑娃娃一定要收好了!”
离别的那日天气晴朗,微风徐徐,正是适合远行的日子。
白帝和阿念送着他们来到了官道,道路两侧绿柳成荫,不少人在此折柳送别,时不时有凄切的笛声、呜咽的哭声。
左耳和苗莆一个挽着马车,一个坐在车辕上,等小夭和白帝话别。
小夭对阿念说:“你若在五神山待得无聊时,就来轩辕山看父王,但记住,永不要踏足中原!永不要过问颛顼的事情!”
阿念道:“你放心!我依然如当年一样喜欢颛顼,可曾经的哭泣让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阿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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