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萍按照薛琴说的,赔给凌寒一支新牙膏。把牙膏给凌寒的时候,朱萍脸上尽是不悦,阴阳怪气地说:“你行啊,有薛琴罩着你。”凌寒接过牙膏,什么也没说。朱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凌寒想起那次她看到薛琴和朱萍在球场角落里说话。朱萍对薛琴很是忌惮,这一点不光凌寒看出来了,乔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乔楠曾经问凌寒为什么朱萍好像挺怕薛琴,凌寒自然也不得而知。
不过,幸运的是,薛琴为人仗义,虽然她看起来冷若冰霜,不苟言笑,但是关键时候能站出来为凌寒出头,制止朱萍的挑衅。
从那天以后,乔楠和凌寒总是形影不离,朱萍除了偶尔对凌寒翻几个白眼,外,果然再也没有找凌寒的麻烦。
监狱里的生活单调而枯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要么是上工,要么就是上课学习。有时候,不看日历,凌寒都忘了今天是几月几号,区分日子的依据是日出和日落。
入狱后的第三个月,顾管教找凌寒谈了一次话。中心意思是想让凌寒牵头组织一个监区的乐队。
“你会弹钢琴,咱们监区有几个会其他乐器的,还有一个以前唱过美声。你们几个人凑在一起排演几个节目,逢年过节的时候进行演出,丰富一下文体生活,同时在你们的服刑表现记录上能增加一些好的记录,对将来给你们申请减刑会有很大帮助。你没什么问题吧?”
凌寒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直到顾管教又重复了最后一句话,凌寒才出声,“报告管教,我,我想考虑考虑,可以吗?”
顾管教一愣,一般的女犯得知有机会可以减刑,早就连连答应了,说要考虑的,凌寒是头一个。
“那你先回去考虑吧。考虑好了告诉我。”
听到“减刑”二字,凌寒的眼神起初一亮,能减刑就意味着能早一点离开这里,但那光亮很快就从她眼中消逝了。早点出去,出去了又会怎样?她的世界早就在法庭宣判的那一刻崩塌了。她的人生已是破碎不堪,不,确切地说,她的人生被无情的命运碾压得粉碎,连修补的可能都没有。所以对她来说,早出去和晚出去有什么分别?
凌寒回到活动室,乔楠趁着放电影的机会,压低声音问凌寒管教找她什么事。凌寒低声说了一句有机会再说,乔楠只好暂时压制住好奇心。
第二天,在放风的时候,凌寒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乔楠。得知凌寒竟然说要考虑考虑,乔楠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凌寒姐,你怎么想的啊?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抓住?换做是我,我都要高兴死了。谁不想得到减刑早点出去啊。”
也许别人想,但我并不想。这句话凌寒没有说出来。单纯的乔楠一心只想着早点出去和母亲团聚,可她没想过,从外面的世界进来,人生骤然换了天地,从这里重回外面的世界,又会是一次颠覆。
“我妈上次来看我的时候,就对我说让我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我也想减刑,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念书的时候成绩不好,又没什么一技之长,在工厂里干活的效率也不算高。想要减刑提前出去,恐怕是很难了。”乔楠的神情有些落寞。
乔楠的话让凌寒感到难受,如果可以,她愿意把自己的减刑机会让给乔楠。“乔楠,你被难过。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好好表现,不出大纰漏,会有机会的。”
“凌寒姐,你不用替我难过。你有这样的机会我真替你高兴。别犹豫了,赶紧答应吧。”
乔楠急切地看着凌寒,期望凌寒不再犹豫不决。凌寒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眼前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是她在这里唯一的安慰。乔楠比她年纪小,但比她勇敢,朱萍的几次刁难都是乔楠替她出头解围,虽然采取的方式不一定妥当,却成了凌寒不可或缺的保护伞。
“乔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凌寒问道。“凌寒姐,你相信缘分吗?”乔楠眨着眼睛问。
缘分?她信还是不信?凌寒自己也说不清楚。两个素昧平生的人相识应该是一种缘分吧,比如她和左澜,还有她和梅天东。
“凌寒姐,其实我见过你。”“你见过我?”凌寒很吃惊,她盯着乔楠的脸,在脑海中使劲回忆着自己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乔楠。可是想了半天,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凌寒姐,你在erpan餐厅弹钢琴对吧?我去那儿吃过几次饭。你的钢琴弹得特别好听,人又漂亮,实在很难不让人记住。在这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以为我看错了。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你。”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凌寒苦笑道。
没等乔楠问起,凌寒就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诉了乔楠,当然,有些不能提到的细节她都省略了。
“凌寒姐,你也是好心没好报。”这句话一说出口,乔楠就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你明明是帮人,反而却落得这么个结果。”
凌寒起初也和乔楠是一样的想法,但是在学习法律条文后,凌寒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什么,人始终是因她而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她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乔楠,其实我们两个的经历有些相似,都是无心之过。但是,既然触犯了法律,就得付出代价。这一点我已经慢慢接受了。”
“其实进来后我也有认真反省过自己。说不后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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